宋襄公问吉凶

（选自僖公十六年）

背景宋桓公病重时，太子兹父认为庶兄子鱼年长且仁，坚持要父亲立之，而子鱼认为兹父“能以国让”，仁莫大焉，“臣不及也”，遂“走而退”。僖公九年（前651），桓公卒，兹父即位，是为宋襄公。僖公十六年（前644），宋国出现两桩罕见的自然现象。

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一］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1]，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2]，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3]？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4]，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5]。”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6]。吉凶由人^[7]，吾不敢逆君故也^[8]。”［二］

后语僖公十七年（前643），齐桓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将齐孝公嘱托给宋襄公），以为大子（太子）”。管仲、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阉人）貂因内宠（依靠桓公的宠妾）以杀群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左传·僖公十七年》）。僖公十八年（前642）春，“宋襄公以（率领）诸侯伐齐”。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左传·僖公十八年》）。

［一］竹添光鸿：陨石于宋五，犹曰有五石陨于宋也。拆用五字，不曰石陨者，用辞之巧也。

［二］竹添光鸿：叔兴对不以实，而其言竟验，可知术士欺人，其所以前知，并不系乎此。《传》特识之，以例其余。

【注释】

[1]六鹢：六只鹢。鹢：一种水鸟，形似鸬鹚，善高飞。退飞：高飞遇风而退。

[2]内史：周朝官名，叔兴是内史之名。聘：聘问，遣使通问。

[3]是何祥也：这是什么征兆。祥：征兆。

[4]今兹：今年。

[5]得诸侯：得到诸侯拥戴。终：善终。

[6]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这是自然界的事，不是吉凶的预兆。

[7]吉凶由人：吉凶是由人之善恶引起的。

[8]吾不敢逆君故也：我不敢违逆宋君，故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