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公共价值观形成的外在条件是诸侯并起,处于生死的关头。孟子看到诸侯连年征战,民不聊生,诸侯通过战争杀人,通过兵力和武器杀人。孟子认为战争是吃人的政治,残忍霸道,统治者发动战争是对黎民的残害。孟子对统治者、百姓、战争等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选择、整合,认为暴政的社会关系不利于国家和社会的治理,不利于称雄,于是提出利国利民的公共价值观念。这种公共价值观念体现了当时的政治经济形态,孟子认为这反映了当时社会关系和生产力水平的需要。
孟子提出国家要实现真正的雄起,需要以民为本。孟子看到历史上大禹治理洪水而天下太平,周公兼并夷狄和驱赶猛兽而使百姓得到安宁,孔子作《春秋》而使天下乱臣贼子感到恐惧。在学术观点上,孟子看到当时邪说流行,孟子想要端正学说,“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7]。“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 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8]孟子对杨墨等学说进行不遗余力地批判。孟子认为当时天下缺少圣王和开明的国君,大多数诸侯都是类似于齐宣王之类的统治者,只关注开拓疆土,让其他诸侯臣服,统一中国而使其他少数民族归顺,一些布衣知识分子,四处游说诸侯,试图让君王接受自己的观点,孟子认为这些都是不正确的学说,这些学说不利于国家强大雄起。在这种情况下,孟子提出让国君实行“王道”政治,有利于国家开拓疆土,天下黎民和四夷归顺,如果推行“霸道”,其结果是适得其反。“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以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 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9]王道政治利于长远统治,霸道政治不可能长治久安。国家理性必须从长计议,孟子深深认识到这一点,天子诸侯的权力能否保住,能否保住四海、国家社稷,关键就在于是否推行王道政治。
儒家的学术愿望不仅仅将思想停留在思想学术上,还希望在现实政治和社会中进行推行,要上升为国家理性,即是说通过人文思维建立理想的国家,实现国家治理、国家太平,这是儒家思维必然发展的必然环节和进程,儒家学者的人生理想不仅仅停留在思想者和思维者的理想层次上,还要发展成为一个为国家、为社会实现人生抱负的人,政治人生是儒家学者的必然人生走向。《礼记》说: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10]即以国家为利,不以个人富贵为利,突出国家利益的至高无上性质。孟子的思想是要超越学术,落实到社会实践层面,其愿望是在政治上得到统治者的认同和施用。孟子说:“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11]“天下”“国家”成为天下人的常见话语,言必有“天下”“国家”,或者“天下国家”,说明国家理性在人的心中是惯常理性。儒家学者有至高至深的国家理性观念,主张富国强兵、富国安民。张载有明显的“天下国家”观念,他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12]。孟子有强烈的天下、国家观念,政治思想计在长远,这些思想在后来儒家思想中得到广泛体现。
总起来看,孟子的公共价值思想在国家学说上得到充分体现,这一思想的生成条件是当时诸侯争雄,战争不断,孟子看到诸侯得天下的方式主要以战争的方式进行,孟子认为这种方式不可能实现得到天下的愿望。孟子主张王道政治,计谋长远,才能实现富国强兵、开拓疆土,即是说要以人文理性化成天下。《周易》说: “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 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13]社会达到太平,完全是“人文化成”的结果,通过王道政治的“人文化成”,才能达到“家齐”“国治”,最终实现天下太平。孟子说: “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14]教以人伦是人文化成,而不是武力征伐。孟子的公共价值思想产生完全是由于现实社会条件的促成,这一社会战乱条件为其公共价值思想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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