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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风很大

时间:2023-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冬春季节的苍山是名副其实的“风之谷”,冬春季节的下关则是名副其实的“风之城”,大理的“风花雪月”,“风”特指“下关风”。说起下关风,先要交待下关。下关是个古怪的地理名词。这些要归结于下关特殊的地理位置、地形地势和气候条件,如果把狭长的大理坝子比作口袋,下关就是袋口,风到此处,无中生有、变本加厉。不过,下关风虽多、虽大,却不会飞沙走石,不至令人闻风而逃。
下关风很大_云的南方:从大理、丽江到香格里拉

大理多风,自古以来引以为荣的“风花雪月”四大美景,首当其冲的竟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风”。每年秋去冬来之际,风便如期而至,不出几日,雨季残留的最后一丝湿润气息也被带走了,从这时起,风要浩浩荡荡地吹上差不多半年,直到下一个雨季来临。哪怕在冬天,风也并不凛冽,而是暖洋洋地,“暖风熏得游人醉”,当风漫山遍野铺天盖地而来,也时常熏得人东倒西歪、熏得人心惊肉跳、甚至熏得人失魂落魄——像我一样住在苍山脚下的人,想必都有类似的经验:冬春的漫漫长夜里,风先是像怪兽一样在山顶徘徊,低沉地咆哮着,当它从山上俯冲而下,山中所有的草木都在风中一起嚎叫,须臾间它已来到家门口,像火车一样呼啸着远去,又把家变得像过山车,门窗在摇晃、灯火在摇曳,整座房子都在微微颤动,不寐之夜躺在这样的风里不禁心乱如麻,等到好不容易习惯了,风却戛然而止,天地间死一般地寂静,那种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的感觉,就不只是心慌意乱,简直叫人失魂落魄。

风在山下尚且如此,山上的风更可想而知。大理古城近旁的苍山顶上有一座国内海拔最高的电视转播台,平时有两名工作人员在转播台的两层小楼里值班,小楼用巨石和钢玻璃建造,坚固和厚实得堪比碉堡,主要是为了防寒,更是为了防风。有一回我徒步纵走苍山,从洗马潭出发经电视台前往双龙潭,到达双龙潭上方的黄龙潭时天色已晚,于是偷了个小懒就地扎营。当时是五月份,风雨二季交接的时节,在山下几乎感觉不到有风,孰料三峰之间的黄龙潭恰是一处风口,天刚黑,风就气势汹汹地来了,见势不妙,撤退是来不及了,于是将风绳钉死,又搬来十几块大石头压住帐钉。是夜风声如鬼哭狼嚎,帐杆在疯了的风里夸张地忽左忽右扭动着,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吱叫声,“四面楚歌”中,我在睡袋里和衣而卧,时刻准备着跳出帐篷抗风救灾,幸而携带的Vaude四季帐甚是皮实,始终不曾真正崩溃。几乎彻夜未眠,天亮后头昏脑胀地收帐篷,惊讶地发现被风折磨了一宿的帐杆已经完全变形了,这顶帐篷曾一路伴随我骑行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新藏线(G219国道)而安然无恙,不成想在家门口的山上险些报废,可见苍山的风有多刚烈。

· 下关市区。

· 龙尾关一带的老城区。

冬春季节的苍山是名副其实的“风之谷”,冬春季节的下关则是名副其实的“风之城”,大理的“风花雪月”,“风”特指“下关风”。大理风多、风大,而下关尤甚。说起下关风,先要交待下关。

下关是个古怪的地理名词。对于大理人,下关是下关,大理是大理,二者不容混淆,尽管它们离得不远;对于大理之外的云南人,大理即下关,下关即大理,反正它们离得不远;对于外省人,只知有大理,不知有下关,更不知道它们离得不远。在行政区划上,作为大理州府和大理市所在地,下关就是大理;但在当地人心目中,只有大理古城才算大理,哪怕它只是一个小镇,下关嘛,那是另一座城市。公元7~8世纪,彝族先民“乌蛮”建立的南诏自巍山发迹,逐步统一六诏、入主洱海地区,随即在大理坝子两端修筑关隘,北端为龙首关,亦称上关,至今滇藏公路边仍存遗迹;南端为龙尾关,亦称下关,现在黑龙桥附近的老城区还有一座关城。谁也说不清,古时只是一座关隘的下关究竟从何年何月起超越大理古城,成为大理乃至滇西最大的城市,不过可以肯定,早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下关已是昆明、丽江和保山之间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地。老舍、顾彼得等都曾到过下关,不约而同地将它描述为一座“混乱”、“嘈杂”、“没情调”的城市,当然了,还“成天刮风”。大半个世纪过去了,今天的下关仍多少给人以相似的感觉。

下关风特别多,往往十几公里外的大理古城风平浪静,下关却风起云涌;下关风也特别大,通常都在六七级,每年10级以上的大风天超过一个月,四周的山顶站满了风车,说来也是一道特别的风景,但费尽周折把这些大家伙弄到山上去可不是为了给大理风光锦上添花,而是为了发电。这些要归结于下关特殊的地理位置、地形地势和气候条件,如果把狭长的大理坝子比作口袋,下关就是袋口,风到此处,无中生有、变本加厉。不过,下关风虽多、虽大,却不会飞沙走石,不至令人闻风而逃。当地还有一种说法,说下关风很守规矩,不管怎样山呼海啸,也只管走街串巷,从不私闯民宅,一副“哥只是打酱油路过”的姿态。

在大理,季节的更迭是不动声色的,四季被抹去了边界,被明亮的日光抹去了边界,被湛蓝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水抹去了边界,也被四时不断的鲜花抹去了边界——这是一个总有鲜花盛开的城市,即便最干旱、最单调的冬春时节,大理也是粉红色的:粉红的梅花谢了,粉红的桃花开了,粉红的桃花还没谢,粉红的樱花开了。

在总有鲜花盛开的大理,花儿简直像空气一无处不在。哪怕在烟火气息浓重的菜市场里,鲜艳的玫瑰花瓣也和辣椒、茄子们躺在一起,它们并非情人节的礼物,而是用来制作玫瑰酱的,大理著名的风味小吃烤乳扇上涂抹的就是这种酱。街头巷尾,总会有一袭青衣的白族老太太捧着一只盛满花束的篮子,绝不会大声叫卖,安静地走在人群里,两三元一束的鲜花,通常只是些山坡上采来的野花,买回家用清水养在花瓶里,也能绽放出七八天的美丽。有时候,出售松明、鸭蛋或核桃的街边小摊也会郑重地用一方手帕或一片荷叶盛着洁白的花蕾,只是含苞欲放的几朵,这种与白玉兰同科属的缅桂花,通常是被年轻爱美的姑娘买走,用一根小绳系在领口,芬芳立刻扑鼻而来,那种清新自然,不是香水能比拟的。

· 巍山古城街头的小吃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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