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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赉为何吹捧知州宋思仁

时间:2023-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读了《宋牧伯恩增膏火碑记》后,我这个看法似乎更加坚定。在读了宋思仁的《书院义田碑记》后,在查阅了《横县志》和《横州志》后,我终于明白了。这回,蒙武赉却为这300多石米折腰了,但他不为自己,而为秀林书院,更为宋思仁的人品官德。

横县中学最近修复秀林书院纪念馆,把几块古碑立在里面,其中一块是《宋牧伯恩增膏火碑记》。

对于古碑,我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即古人之所以刻石勒碑,无非是撰写者借此得以留名,因此所写的东西是否真实,是否恰如其分,那是不太重要的。就说《宋牧伯恩增膏火碑记》吧,作为知州,宋思仁身负施政兴教的重任,为书院增加膏火费只是履行法定的职责,不增便是渎职,而履行职责值得立个碑吗?

读了《宋牧伯恩增膏火碑记》后,我这个看法似乎更加坚定。首先,宋思仁为书院增加膏火费这件事,只要七八句话就可以交代清楚。但作者蒙武赉却洋洋洒洒大秀文采,采用骈文体,一句话分作两句写。其次,引经据典大掉书袋。全文一共使用了或暗或明十几个典故,不知道这些典故就无法理解文章意思,甚至可能曲解文意。三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反复歌颂宋思仁乃至宋思仁已故的父亲,前广西巡抚宋况梅,把宋思仁与宋朝大理学家程颢、朱熹相提并论,誉为“爱日”“和风”,无以复加。

但是,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那就是究竟什么原因使得作者蒙武赉如此肉麻地吹捧宋思仁呢?是为了保住自己秀林书院掌教的职位,还是为了升官?在读了宋思仁的《书院义田碑记》后,在查阅了《横县志》和《横州志》后,我终于明白了。

一、成书于清代乾隆十一年(1746年)的《横州志》记载,自知州柯宗仁于康熙四十年(1701年)创办义学以来,学校每年的田租是156石,到乾隆十一年(1746年)知州谢钟龄才增加20石早造租谷。而乾隆四十年(1775年)宋思仁才到任,一下子就新拨租谷346石多,几乎是原有租谷的两倍。这是何等的大手笔。从柯宗仁到宋思仁,历经74年,期间多少任州官熟视书院师生“枵腹而习诗书”却无动于衷,难以想象秀林书院是如何的不生不死。

二、这新拨入的346石租谷并非加重佃户的负担,也非取自财政税赋,而是从寺院义田所收的租谷里划拨。并报经上级批准,用行政法规固定下来,形成长效机制,确保了秀林书院的长远发展。

三、宋思仁为秀林书院筹措经费既着眼于当前,又放眼于将来,说明作为知州,他知道振兴教育的根本所在。而从僧人口中夺粮来办教育,这比搜刮民脂民膏来大建寺院,其高下不啻天壤!宋思仁有胆有识,令人敬佩,值得大书特书。

四、据1943年的《横县志》记载,宋思仁为书院增加膏火费后,横州人欲供其长生牌位,宋思仁执意不准,人们只好奉其父亲宋况梅神牌,设遗惠祠以祭祀之。宋思仁力辞不能,为不增加人们的负担,宋思仁在迎宣门外购置田产专作遗惠祠的香火费及维修费。此举虽不尽善尽美,但在那个时代仍可圈可点。宋思仁有文才,而其所写《书院义田碑记》却出奇的朴实,不似浮夸卖弄之辈。宋思仁在横州曾写诗一首,题为《吴时来先生像赞》。吴时来是明朝人,因得罪权奸严嵩被贬至横州,他在横州创办“悟斋书院”,兴教一方。 引吴时来为榜样,可见其心胸,诗曰:

猗欤吴公,天生正直。书击大憝,远谪边域。

驯象之郡,讲习不息。生徒彬彬,道义之式。

模山范水,悠然自得。耕田著书,聊给衣食。

奸焰既销,还朝供职。诸生受田,一州受德。

我思其人,画像石勒。千秋万岁,长留古则。

五、蒙武赉是秀林书院艰难办学的亲历者。清乾隆十一年(1746年)编写《横州志》的时候,蒙武赉是廪膳生员,即享受书院伙食补贴的学生。他是参刊人之一,当时知州谢钟龄新增20石早造谷给浮槎义学(秀林书院当时的名称),被郑重其事作为政绩载入《横州志》。乾隆十八年(1753年)蒙武赉中举,曾任全州学正,是全州州学负责人,相当于全州教育局局长,退休回乡发挥余热出任秀林书院的负责人。了解蒙武赉的经历,可以知道饱尝艰辛而又曾经沧海见过世面的蒙武赉不是为了保职位与升官,唯一合乎逻辑的推想是,他对宋思仁筹措办学经费的思路和做法是五体投地般的佩服和感激。

古往今来,读书人都喜欢引陶渊明“不为五斗米向乡里小人折腰”来表自己的清高。这回,蒙武赉却为这300多石米折腰了,但他不为自己,而为秀林书院,更为宋思仁的人品官德。至于他借此舞文弄墨,卖弄文才,我们完全可以一笑了之。毕竟,能有几个知州真正值得横州人由衷的恭维呢?

2013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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