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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灭燕山河劣Ⅴ类水略记

时间:2023-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它就是燕山河,上游连着燕山水库,下游经过石城山溪闸,流入大目洋。后来,为了解决城中居民的饮水问题,筑起了燕山水库,这条溪流就被拓宽成了水库的泄洪道。自从燕山河成为被省里重要媒体曝光的臭水河之一后,如何治理这条河就像火烧眉毛一样被提上了日程。常波深感身上的责任之大,压力之大。一旦挖破了水网管道,黑漆漆的河水就会流进水网,后果不堪设想,而且35千伏的高压线就在燕山河上空,挖机操作很不方便。

☉顾宝凯

打开象山县爵溪街道地图,一条清晰的呈L形的淡蓝色线条豁然映入眼帘。它就是燕山河,上游连着燕山水库,下游经过石城山溪闸,流入大目洋。听当地的老人讲,在燕山水库没有围拢之前,燕山河只是条小溪流,从爵溪背靠的老虎山深处缓缓流出,常年清澈见底,鱼儿欢畅。后来,为了解决城中居民的饮水问题,筑起了燕山水库,这条溪流就被拓宽成了水库的泄洪道。

爵溪是全国有名的针织名镇。燕山河的两岸,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家针织厂,其中规模较大的有甬南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布利杰针织印染集团、海达针织印染有限公司等,此外,还有各类化工厂、机械厂和职工宿舍。

通过这些描述,我们基本上可以知道:燕山河的两岸大都是一些重污染、高排污的企业,这些企业一方面为象山的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另一方面也让象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路上,听与我同行的小周讲,在燕山河未治理之前,当地的百姓关于燕山河有个生动的说法:谁家孩子写毛笔字,家中要是没有墨水了,直接舀一碗燕山河的水,蘸上河水就能在白纸上写出清晰的纯黑色毛笔字。这是玩笑吧,但小周认真的表情告诉我,其中并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走访中遇见在河边居住了30多年的陈奶奶,她证实了这个说法,还补充说:“要是两年前,在家里根本没办法睡觉,一阵风吹来,臭气熏天,满屋子都是腐臭味,哪能睡得着!现在好了,你们看,河水变清了,多亏了政府啊。”她走出屋子,带我们走向河边。河水虽没有像山涧溪流那样清澈,但至少能看见河底的石头。我问:“这河里有鱼吗?”陈奶奶笑着答道:“有,有,有,经常能看见的。我现在洗个拖把啥的,就能见到鱼在河里游动。”河边还种着水杉,水杉的下方是桂花,再靠近河边是一丛丛正开着黄色花朵的美人蕉,倒映在河面上,微风一吹,轻轻晃动着。

接待我们的是爵溪街道建设管理科的工程管理员常波。他虽然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干部,但身上没有一丝稚气,整个人显得老成,反应非常迅速。知道我们要了解燕山河的治污水工作,他一坐下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用他的话说,最近两年时间,他和这条河在一起的日子远远超过了在家的日子。自从燕山河成为被省里重要媒体曝光的臭水河之一后,如何治理这条河就像火烧眉毛一样被提上了日程。街道主任王云峰当着全体街道干部和工作人员的面说:“我们一定要以壮士割腕的决心,还燕山河一个清白!”常波深感身上的责任之大,压力之大。一次次开会研究,一次次实地考察论证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病在河里,根在岸上。”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将河水抽干,将河底的淤泥挖出来,但条件不允许,因为河床下埋着水库的自来水管,它供应着全城百姓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一旦挖破了水网管道,黑漆漆的河水就会流进水网,后果不堪设想,而且35千伏的高压线就在燕山河上空,挖机操作很不方便。这条路走不通,很快就被否定了。经过研究,只能采用非开挖技术。于是他上网查找资料,确定了五家管道生产企业,又组织人员进行实地考察,了解各方的实力、产品质量,联系上海排水处的工程师,最终采用邀请招标、均价进货的办法确定了一家企业,随后为燕山河河床和两岸进行非开挖排污管道铺设。

方向找对了,目标确定了,但仅仅把河里的污水和淤泥清理干净是治标不治本的。“根在岸上。”常波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让河水“病”得如此严重的原因。早年,企业铺设的排污管道是直接用砖块砌成的涵洞,用水泥粉刷。这么多年下来,在污水废水的腐蚀下,粉刷面早已侵蚀脱落,流经的污水顺着墙孔排出,渗入地下,流进燕山河。后来的企业虽然采用了管道铺设,但管道陈旧,有的接口处错位,有的管道断裂,排出的污水流到处理厂时已所剩无几,大部分都流入了燕山河。因时间过去了很久,有一些企业连管道铺设的线路都已经忘记了。找到这些管道,确定渗漏处绝非易事。“排污管连接处都有一口窨井,有的窨井底部已经没有了,这样一来,河道和污水管道就直接相连了。”坐在常波旁边的是建设管理科主任杨宏宇补充道。他还向我们讲起了一只拖鞋的故事:一个星期一的晚上,他们夜办公去工地,主要任务是确定哪些窨井是漏水的。当打开一个6米深的窨井盖时,一个同事不小心把一只拖鞋掉进了井里,他们发现拖鞋一下子就漂走了,漂的速度非常快,派潜水员下去用内窥镜探测,在一条暗渠里发现了一个直径1米的漏洞。那只拖鞋早已从这个漏洞里漂走了,一同漏出来的还有从暗渠里排出的污水,污水直接通过漏洞,和燕山河汇合。一只不慎掉落的拖鞋,让大家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水下的排污秘密,他们开心地笑了。从这只拖鞋受到启发,他们将泡沫、碎纸片整袋整袋地倒入排污管,通过它们来判断污水的流向。办法虽然笨拙,但效果却非常好,帮助他们解决了不少难题。

常波陷入了沉思,但眼里始终有一道坚毅的光亮。他感慨地说:“其实,这个工程挺难做的,2014年6月份招标完以后,就进入了高温天气,漂染厂排出来的水都是热的,有的甚至能达到七八十摄氏度。为了弄清楚管道里的状况,我们将机器人放入管道,通过机器人身上的摄像头连接电脑,来确定里面的情况,虽是高科技,但总有些角落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看不到。”

我问他:“你爬进去过吗?”

他说:“为了摸清楚里面的状况,爬进去过很多次。”

我接着问:“在里面有什么感觉?”

他说:“闷热,臭气浓,有窒息的感觉,还有一股硫化氢的味道。”

他用简单的几个词概括了那种感受,但我知道,他肯定还有没说出来的话语,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在一根长长的黑色管道里爬行是什么滋味。那管道是漂染厂的。进过漂染厂的人都知道,漂染后排出的水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况且那是排出这些污水的管道,里面长年累月积了多少污浊的气体……眼前这个年轻的街道干部让我肃然起敬。

非开挖无缝接管需要预热固化。6月的高温天气里,白天根本无法开工,工人们只好白天清理燕山河里的淤泥,晚上施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将找到的污水管一一重新铺设。作为工程管理员,常波也跟着他们一天到晚在工地上转,通宵是常有的事,一个月很少能有陪妻子和女儿的时候,因为当他晚上回到家里,妻子女儿早已熟睡了。

“你家人没有怨言吗?”

“总会有的,但好歹他们都理解我,支持我的工作。”

旁边的小周插了一句:“常波是个好男人,他有空会跑去他妻子的单位,把他妻子的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和他妻子原本一个单位,我们都夸他呢。”

“还是让我们环卫所的邱所长来跟你说说吧,在治理燕山河的过程中他付出的并不比我少。”常波一边说,一边拨电话。

没过多久,进来一个50来岁的中年男子,头发稀少。原本以为,他多少能说点我想知道的,但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善言辞,只是坐在一边,默无声息地听我们说着、聊着。我只知道,他负责将从排污管里清理出来的污物拉到附近的振源电厂焚烧,每天要拉好几趟。怪不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黑乎乎的。我好奇地问他:“你拉走的污物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他简单地说:“线头、布料、衣服、铁皮罐子,说不清,反正什么都有。”

常波接着他的话说:“邱所长除了运垃圾,每天还要和环卫所的工人一起去河里捞树叶、泡沫、塑料袋等漂浮物。你知道,河边的樟树多,树叶每天捞不完。”

“现在还要捞吗?”

“捞的,每天都要捞。”

“燕山河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们必须要坚持做下去。”

在我和常波对话的空隙,邱所长起身,向我点点头,微笑着告辞走了。

采访已接近尾声,我起身告辞,常波执意要送我们。在路上,他又和我聊起,整个燕山河段的治污工作得到了很多企业的理解和支持。企业常常需要停工停产来配合他们的行动,对此,他真的很感激。企业一停产,产品可能要延期交付,为了按时交付,就将原本价格便宜的船运改成空运。有一家企业为此还损失了上百万,但企业主没有二话,只说目前的损失是为了以后的子孙后代。“我真的很感激他们。”常波重复着这句话。我和他说可以加强务工人员的环保意识教育,在燕山河两岸还可以立一些简洁醒目的宣传标语牌等。

回来的路上,我想,正是有这样默默无闻甘于奉献的基层青年干部,燕山河的治理才有今天的成效。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好干部,昔日臭名昭著的燕山河今天才又清澈见底,鱼儿游动。时代正在快速地向前发展,我们需要这样的干部:年轻,有为,乐于在基层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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