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多情如梦幻,川原有恨入榛芜。
客来关辅三霄路,臣本烟波一钓徒。
——《常平站感吟一绝》
故居是沿河而建的。在这萧条的季节,难得一览青山绿水、杨柳依依之景了。也就是这一方水土,包容着灵秀的景,包容着灵敏的人。这就是蒋氏故居,存着古时的故事,道着时代的风景。
穿过路边商铺拼凑成的密密匝匝的丛林,跌撞着入了一个祠堂。估计是祭祀的地方,中央一个不大的戏台,似乎眨一眨眼就看得到生旦净丑。插科打诨、一颦一笑都映入那些醉去的目光中。侧房中悬挂着许多不甚清晰的老照片,约莫分辨得清“这是中正”“这是纬国”,以及几幅软笔行楷书写的信。笔行至之处苍劲而有力道,聚集着南方的清新脱俗、北方的奔放不羁,恰似山野中脱出的一只雄鹰,俨然一副枭雄之姿。
文昌阁据于武岭之阳。参天的古木掩映着近处几座小桥,远处几缕炊烟。阳光硬是挤满了偌大的房间。这是蒋中正与其夫人宋美龄居住的地方。扶梯而上,几幅典雅的字画,闻言是宋夫人所作。宋夫人自幼饱读诗书,精通四友,实是才女。房里最多的就是镜子,镜中有镜,可防身。疑心至此,不愧为蒋中正。因为岁月的亲吻摩挲,镜的边角已染上些许锈迹,镜上也攒了几层灰。不知待中正晚年身临台湾,眼前也蒙着一层灰时,是否还依然用床前的那面镜子作为他的第三只眼睛?透过灰尘仿佛窥探得到那双铜铃样机警的双目,瘦削精干的面庞,与那拢藏着机密的黑色胡须。镜与镜之间,折射出一个统领的缜密心思。
往下走去,一间西式的建筑在和谐中式仿古建筑之中炸开重重一响——小洋房,蒋经国“闭门思过,洗心革面”之处。苏联研读十三年,蒋经国年轻气盛,不仅不循规蹈矩地迎娶了苏联女子蒋方良为妻,还公然指责蒋介石违背了革命之道,扬言要与蒋介石断绝父子关系。蒋介石见后生忤逆将其安排于此住读洗脑。蒋经国在日记中称之为“涵斋”,是“修炼身心,增加涵养的书斋”。涵斋较之之前所涉足的“乐亭”文昌阁甚是简陋,书房不过桌、书、凳,卧室也仅是衣架、桌子、收纳箱而已。室内的陈设完全依着中式风格,要说唯一一口西式浴缸还在黑暗的角落残喘。
地下本是储藏室,现今简单粉刷后焕然一新成为一个小小的陈列室。零散而规律地错落着几幅蒋经国像、蒋中正像以及全家福。中间一座石碑,上刻鲜艳的四字:以血洗血。当年日军于经国母亲毛夫人居住的丰镐房投下一颗炮弹,毛夫人在惊慌中遇险。经国闻讯匆忙赶来,这时母亲已长卧不起了,血染红了周围一片。经国三步一跪,跌撞着回到家后,磕破了手指,在石上用血写下“以血洗血”四字,立志为母报仇。
流连之间,夕日欲颓,正如一个革命家为故居的肆意挥洒。蒋中正晚年离开大陆去台,对故乡魂牵梦萦,却始终未能再睹自己美丽的故居。
故居,再现了先人的起居风貌、行事作风。于是一个书中平面的人物变得立体鲜活起来,一点一滴都在人们眼前渲染开来。人们不再一味地为某人扣上正派或反派的帽子,只说,什么铸就了一个人的个性,什么铸就了一个人对整个时代的掀动。去看看他的故居吧,那是一切的源头。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故居,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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