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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的日子,惠风和畅

时间:2023-01-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像这样一直陪伴着我的杂志还有刚才所说的《书屋》和从社会解冻时就倡导读书无禁区的《读书》。这三本杂志是三张不同风格的面孔,《万象》风情万种,《书屋》气宇清朗,《读书》端庄大气,它们构成了我读书生活的旖旎风光。在读书的日子里,我就这样少了一份幽淡幽淡的书香,少了一片随风飘舞的枫叶,少了条流淌的河水。编者的告别是忧伤的,也带有作为藏书者、爱书人的自豪,当然更有一个美好的祝愿。

潘千飞

我家素无读书传统,更是八辈子都与藏书打不上交道,我就只有在穷乡僻野的山坳里消磨自己的童年了。乡穷家更穷,不想有一天,老母亲说:“孩子,读书去吧!千万别像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三十年过去了,老婆对我说:“你啊,这家就要给书们住了!”她说话的神情是那样的自豪。感谢我的老婆,我那点工资好大一部分都成了购书款,我竟然成了满屋子书的主人。不过我这些书在彭燕郊先生的跟前就值不得一说了,“连线装书都没有几本,更谈不上有什么珍秘了”。我一介平头百姓,无钱,善本、珍本自然落不到我头上;无名,作家签名本也是派不上我的。但我依然不改其乐——因为这书给了在岁月里穿行的通行证,给了我走出心灵沼泽的地图。我的色彩也在这书里书外描画得丰富了许多,我感觉到识与知的微风在吹拂着我。

书是怎么成了我生活的必需的呢?偶然还是必然?我真的无法去考究了,管它呢,反正书就糊里糊涂地来到我家了,看看好玩的,看看长见识的,看看兴致勃勃的,看看风花雪月的,看看提神醒脑的……五花八门,也没个方向。我得便就到书店遛遛,不管是什么书,一“感冒”,摸摸口袋,只要还有几块钱就忙不迭地把书搬回家。记得有一次,带了几百元去广州,一不小心竟全部变成了书,最后连坐车的钱都没了。结果很是狼狈,只好硬着头皮,好说歹说说通司机让我先上车,近家时,才在路边找了个摩托搭客的,让他先为我付车钱,等他带我到家后才把车钱给回他,心里暗暗嘀咕:“总算到家了,总算到家了!”就这样,杂志啊,书啊,就与我结了缘。

那是1999年吧,一次到佛山先行书店,见到两本杂志,一本是《万象》第1卷第3期,另外一本是《书屋》1998年第7期。这本《万象》的第一篇文章是董桥的《缪姑太的扇子》,董先生满心艳想,满脑子念记着大雅斋老先生藏的缪嘉蕙贡奉给慈禧的玳瑁折扇,这种带有文化雅兴的举动真令我倾慕不已。董先生的文章于我就像一条发黄而带着幽香的真丝手绢,微微地令我心神晃动!一篇篇文章看下来,《万象》就好像一种美丽了。刚好这一期的末尾有一条订阅启事,我赶紧办理了订购手续,从此,《万象》就一直陪我到现在,一期不落。像这样一直陪伴着我的杂志还有刚才所说的《书屋》和从社会解冻时就倡导读书无禁区的《读书》。这三本杂志是三张不同风格的面孔,《万象》风情万种,《书屋》气宇清朗,《读书》端庄大气,它们构成了我读书生活的旖旎风光。

我还想说说一本来得偶然更去得突然的杂志,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它就已经写好了告别词。我在2003年才发现它的踪迹。当时我到广州北京路,照例要在书店盘桓半天的。在广州古籍书店我惊喜地在林林总总的书丛中看到它素洁的面孔,薄薄的一小册,满面娇羞,第一期白净,第二期红艳,里面的都是求书、说书、读书、爱书的华章彩锦。我沉醉了,生活得与书为朋也算是在蔚蓝的天空中多了一片片绚丽云霞吧,于是我又多了一种期待。哦,我竟忘记了告诉你,这本杂志就是齐鲁出版社的《藏书家》!后来我陆续购进《藏书家》的3到8期,正当我喜滋滋地与《藏书家》交流的时候,却迟迟不见第9期。寻寻觅觅,终于在广州“学而优”书店见到了它的芳踪,而且一见就是第9期和第10期。回家的路上,我兴奋异常。我读书有个习惯,喜欢先翻翻前看看后的,在第10期的《编后记》出现了这样的文字——“几年的时间,寥寥几册小书,在历史长河中就如划过夜空的流星,或昙花一现,也许不久就会声息全无。但编者有幸半生‘为他人作嫁衣裳’,并且也是个自幼至老嗜书如命的藏书者、爱书人,能有机缘策划、编辑《藏书家》,还是非常幸运的。现在因编者年龄、身体、精力等方面原因使《藏书家》的编辑出版告停,在此除向支持、喜爱它的作者(特别是书稿未能刊出者)和读者致歉外,也百感交集,依依惜别,并由衷地祝愿中国的藏书园地越来越广阔,读书种子绵绵不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藏书家》会以全新的面貌面世,我们期待着!”就这样带着长长的无奈,我必须与《藏书家》说声“再见”了!在读书的日子里,我就这样少了一份幽淡幽淡的书香,少了一片随风飘舞的枫叶,少了条流淌的河水。编者的告别是忧伤的,也带有作为藏书者、爱书人的自豪,当然更有一个美好的祝愿。我记住了周晶,相处虽然短暂,来去匆匆,惊鸿一现,而我的挂念却是永远的!

说起挂念,我还要说到这两套书,一套是《三联讲坛》,一套是《沈郎文字》。

我是从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的,算不得上过真正的大学,对大学,像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向往极了,但这于我是不可能的了。刚好洪子诚先生的《问题与方法》出现在面前,是“三联讲坛”系列中的第一本,在封面上的几句话正好刺中了我的内心——“精选一批有特色的选修课、专题课与有影响的演讲,以课堂录音为底本,整理成书时秉持实录精神,不避口语色彩,保留即兴发挥,力求原汁原味的现场气氛。希望借此促进校园与社会的互动,让课堂走出大学围墙,使普通读者也能感知并进而关注当代校园知识、思想与学术的进展动态和前沿问题。”这不正好圆了我的大学梦吗?几年下来,我陆陆续续买到了7本。走进这讲坛,这些教授们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历史的,文学的,琳琅满目,异彩纷呈,令我神往。他们的话语就像一滴滴甘露滴在我的心田,这就是大学的味道吗?微风吹来了蔚蓝蔚蓝的大海的气息,吹来了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但在预告中的戴锦华的《文化研究理论与实践》一书就遍寻不见了,不知出版了否?

书话文字是我极喜爱的,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书话就像雕塑,借别人的书雕塑自我的灵魂,尽管材料是别人的,但才情却是自己的,作者尽可以展示自己沉静的激情,而潘景郑先生的《著砚楼读书记》更有作者对我国那些流离失所的书的沉痛。在我的书房里,称得上书话的大概有一两百本吧,成套的就有任继愈主编的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版本文化丛书》14本,傅璇琮、徐雁主编的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书林清话文库》12本,姜德明主编的北京出版社出版的《现代书话丛书》16本中的12本,还有秋禾、雷雨主编的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读书台笔丛》10本中的7本,还有5本《书梦重温丛书》,不一而足。一本本的书就像一个个红苹果,散发出诱人的芬芳,它们在我的书房里默默地酝酿,它们在静默中又成了我书房的风景。

《沈郎文字》一共有4本,作者沈胜衣,与我年龄相仿,都是上世纪60年代人,竟有这么丁当有致的文字,这么雅致清脆的文字,这么富有情趣的文字从他的笔底流淌出来,我羡慕极了。他选择了张爱玲、沈从文、钱钟书、周作人、张中行等文人作家作为写作对象,他走进这些文人作家的文字里头去,正如封底所说的“就像一只在书房潜泳的水鸟,每次游出水面,抖落点点滴滴的水珠,乃有了这些光彩剔透的‘沈郎文字’”。他选择的这些文人作家正是我感兴趣的,正是这些文人作家在我的书房里时时向我说着人生的河水、时代的树叶以及情理的光暗等知心话语。当然,我喜欢他的书更在于他谈文说事的用词、语气甚合我心,和那给我一种纯真感觉的,在一片纯白的天地里翻飞着一只彩蝶的素淡清雅的封面。而在我书房却只得《满堂花醉》和《你的红颜,我们的手》两本,其他两本《书的故园》和《旧天堂的边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书的精气是什么?是盛开的花?是清澈的水?或者是冬夜里满天风雪中的一盏黄澄澄的灯?又或者是清早那一片轻薄的迷雾里响起的歌声?当我望着书架上的书时,我想:像我这样,安顿好一本本的书,珍爱你们,也许你们的精灵就会探访我的心神了吧!

有了书,每天,读书于我就必不可少了,这已经融进了我的生命里,从我开始,大概读书藏书会成为我家的传统吧——看看我那儿子,学习虽不怎么样,但凡出街,总要到书店逛逛,也总要买它一两本属于他自己的书。

阿弥陀佛,有书的日子,惠风和畅,我感叹道:“我有福了。”

(作者单位:广东省佛山市桂城中学小塘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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