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总是以细腻、精致、典雅而著称。无论是民居,还是园林,抑或各类工艺品,总有令人把玩不完的细节,咏叹不尽的诗画意韵,以及剪不断理还乱的岁月深处的情愫……
青花瓷,乃历史天空中闪现的一道天青色。
唐代的天空中,同样拥有阴晴雨雪,同样拥有灼红的太阳和银白的月亮。烟雨开处,一抹独特的颜色绘在天间,这种颜色当真是存在的,当真是特定气候条件下的一种景象,景象之中的一种色彩,或隐或现,稍纵即逝。而在唐代的大地上,一种类似的永恒的色彩,却凝固在了一种人们谓之瓷的物品上,于是江南有了一种名叫青花瓷的东西。
唐以后,青花瓷工艺臻于成熟。
历史的天空,有晴天朗朗的时候,也有影影绰绰、重重叠叠的时光,而后者常常极富层次感,不仅造就了诸多的谜,也使一些问题变得清晰。
这样就到了五代。五代是一个短暂的朝代,只存在了53年,却更换了八姓十四君,按年数论,其寿命还不及一个老人。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短命的期代,火药、印刷术却得到长足发展。火药的发展或许与当时十国的大小统治者激烈角逐、兵燹不断有关,而印刷术的发展与词的出现则应该归功于文化进步。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文化却能夹缝求生,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竟也出自这样一个时代。五代后周柴世宗(柴荣)说:“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在位只有四年的皇帝柴荣,青年时期以经营瓷器为业,不但非常富有,而且是位“瓷专家”。“瓷专家”一语道破天机,将自然界的事物与瓷器千古绝唱般地关联了起来。柴皇帝能说出这般话来,自然是他“实践出真知”的结果。
柴皇帝的这番话,竟使二百多年后赫赫有名的宋徽宗皇帝做了一回“庸才”,他有一次看到汝窑烧制的御用瓷釉色时,脑际悠然闪过一道天青之光,禁不住也发出了“天青色”的感叹。从历史纵向角度看,宋徽宗虽拾人牙慧,总属有感而发,也可算做英雄所见略同。
历史天空中闪现的这一道天青色,历时几个朝代、多个百年,斗转星移,了不知多少个回合,终于得到了两位皇上的“金口钦定”。
岁月演绎到了明代,明人悉心研修、埋头苦干,“色”费苦心。明青花瓷胎釉洁润、色彩鲜艳,历经六个世纪而盛行不衰,成为青花瓷发展的最高阶段。而康熙王朝的青花瓷呈纯粹的宝石蓝,渲染出了中国画的效果,从艺术角度论又是空前绝后的。
素胚,俨然是一张“白纸”,能描出最新最美的画图。
于是,到了民国,到了共和国……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现代人面对古人,烧制不出超越历史的青花瓷;现代人面对古人,又说不出比“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更神化的言语。于是,擅长唱的现代人,也就只能唱了。
那天,雨后的江南小巷,古朴的江南民居在屋角遥指云天,在湿漉漉的意境中,民居的围墙里传来周杰伦喃喃近乎念白的歌,生生地把我们带入了历史的烟雨里,带入岁月的纷繁里,同时也将人的情感带入无尽的期盼中。
依稀,在巷的尽头,一青衣细腰女子倚伞款款而行,似随着歌中的节拍,不紧不慢,又仿佛能感觉到她的一笑一颦,清冷中又带温情,定神细视,至拐角处竟不觅其踪,冥冥中,其身后似留下一路天青色……
江南的巷道里,历史的天空中,又闪现一道天青色,正如一尊活了的“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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