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我心中的圣土。我的故乡在河南北部,是个贫困而偏僻的小乡村。这里没有江南的山明水秀,连黄河的水也是混浊的。但是,普天底下,从来是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故乡,这个贫穷的偏远乡村,却是我的幻梦开始的地方,是我半生活动的中心点。她像风筝的牵线者,风筝飞得再高,终究不离大地;她像地球的轨道,无论半径多长,总是围绕她行进。参加工作以来,直到母亲辞世,无论多忙,每年总要回趟家,从来没有间断过。
自从2004年母亲辞世三周年,我回乡给长眠故乡大地上的父母立碑之后,今年4月我又回河南。但是这次回家,却没有以往回乡那种归心似箭的冲动。我立即对这种思绪进行了分析梳理:以前,每次回乡,总是牵挂着高龄的父母,回乡时老嫌车慢,离乡时老嫌车快。接着父母先后去世了,前年在母亲去世三周年时,回故乡为父母立了碑,作为儿子为父母完成了最后一件大事,似乎从此再无牵挂了。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故乡的概念是与母亲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了父母双亲,就再也没有了完完整整的故乡。
可是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故乡还有几个老姐和其他亲人。随着年龄增长,回乡也越来越不容易。所以到郑州见到四姐后,我立即和四姐一起去附近的焦作市,看望二姐和五姐。80岁的二姐,身体虽然尚健,但明显不如以往,耳也聋了,背已微驼。父母在时,我与二姐有点芥蒂。她说了几次没有想到我主动来看她。她抚摸着我的头,连连说我的白发又增多了,酷似母亲的动作。离开时她禁不住双泪长流,令老弟心颤。五姐虽然已经70岁,身体不错。我们姊妹中过去数她穷,现在看来她的生活不比别人差,打开她家的冰箱,鱼、肉、蛋塞得满满的,就连招待我们几个不速之客的啤酒、饮料都是现成的。令我和四姐羡慕不已的是她的偌大的院落中,有半分多菜地。菜畦里的葱、辣椒、芸豆、西红柿绿油油的,大蒜正在抽梗。家里的三轮车也摩托化,姐夫到公路口接我时,我当即弃乘四姐家的桑塔纳,上了他的摩托敞篷车,一路兜风招摇。
我们姐弟四人相聚,自始至终亲情融融。大家除了叙说清明节给父母上坟,打听武汉大姐的近况外,她们一再嘱咐我注意身体,让我带话问候我老伴好。我们几人都是在灾荒年长大,生活节俭是老习惯,吃苦都不怕。父母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丰碑,我根据父母一辈子节俭和只想着子女,不顾自己的“缺点”,这个“缺点”,几个姐姐也有,因此,我嘱咐她们要特别注意学会享福,善待自己。短暂的相聚,使我们仿佛又回到童年。洒泪而别时,我终于大悟,故乡的外延是:故土、母亲、亲人。故乡的内涵是亲情与思念,亲情也随血脉绵延。故乡永在,亲情永在,思念不止。犹如松柏色泽之常青,太阳光辉之永照,长河流水之不息。
2006年5月13日“母亲节”前夕写于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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