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宁海的同学临时聚会,忽想到在宁波的同学雪松。
有同学提议,把雪松叫过来吧,边说边翻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听到同学的声音,雪松很高兴。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但不知同学跟他说了些什么,雪松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生活中,是很少去给人添麻烦的,这样匆匆地打电话,万一他不方便,不是给别人制造了麻烦吗?但我心里知道,雪松肯定是会过来的。过来后,我才知道,他是从宁波西打的到宁波东从朋友处借了辆车就赶了过来。他说他没感到什么不方便,同学朋友都是一句话的事。我很喜欢这种风格。虽然我没有从雪松处听到他说“咱当兵的”什么的,但从我对他的了解中,我知道他保留着军人的风格。
雪松留给我们同学最深的印象最早的当是我们高中毕业喝酒的事了。那时东西不多,但却是最原汁原味的,用时髦的话说是绿色环保的,吃了些什么菜肴,我不记得了,但那酒绝对是正宗的土产,不知是开心还是怎么的,那天,我们的老师——同学的父母为我们烧好菜肴,就放任我们无法无天。凳子不够,我们就坐在床沿上。天热,我们没感觉。北窗开着,面对一个水池,有芭蕉叶绿着花红着,南边的门开着,走过的老师们也不再来管我们,整个学校好像就是我们的。我们你来我往,酒是喝得晕晕乎乎,也不知我们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雪松酒醉后那脆脆的笑声至今还回绕在耳旁,那份在酒精激发后放远的爽朗笑声,我模拟不出来,但却让我感受到同学真诚信任和情谊的温暖。雪松是个很爽的人,自然率真,一点儿不会伪饰。
饭后,我们爱唱歌的同学定了包厢,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但同学的活动,我肯定是个积极的参与者,至少我会欣赏,我会认真地听,我会真诚地鼓掌,我会由衷地叫好。雪松点了首《咱当兵的人》,那歌喉真是洪亮。我练过一段时间功夫,我知道他中气很足,但印象中雪松皮肤是白白的,一脸的羞涩,说话柔柔的,同学在一起也不会高声,唱歌怎么这样放得开?歌唱得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边尽情投入地唱着,沉浸在当兵的豪迈中;我这边想着他的事,感慨着部队熔炉真能锻炼人。那次笑声之后,有好几年没见到过雪松。听说,他当兵了,他去读军校了,他军衔上去了,是个很出色的兵。他怎么会去当兵的呢?听说,他有一次去先他而去当兵的同学的部队,他感受到火热的军队生活,心情澎湃不说,心里总是很向往似的,那位当兵的同学又是我们班的鼓动高手,他自己又忽然想起高一曾有过的招飞经历,回来后就报名参军了,不仅参了军,而且在部队一待就待了二十多年。有一次我碰到他,与他说起同学中的一些事,他曾很有感慨地对我说,部队就是部队,办事弯弯绕的事少得多。我听出了他对部队的一往情深。
高中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他知道我也与他一道参加过招飞,知道我对军人有一份尊敬,还知道我爱好摄影,就特意送了我一本《海军航空兵40年》的画册。现在听着他唱着《咱当兵的人》,我想到了那画册前言的头一句:“当你转动地球仪……”从他的歌声中,我不仅感受到他对部队的感情,更感受到他转动地球仪般的豪迈。也许这些与他多年与祖国300多万平方公里海疆打交道有关吧。
部队生活改造了雪松的秀气,他更直率,更率真。后来有几次我们同学说起社会中的种种不尽合理合法的事,他都显得很激动,有时脸还发红。但不论如何,他都不改为朋友尽全力的脾气。有一次,他的一位朋友做生意,让他作保借款,他一口答应,可朋友生意失败,借款没能及时归还,使他不能及时归还而失信于另一位朋友,雪松显得很焦急。好在他的为人感动着那位生意失败朋友的妻子,朋友妻子把他们家的房产证给及时地送了过来。
雪松转业后,用转业费又凑了一些,在宁波买了一套房子,房子简单装修后,他没忘记叫上我们几个同学参观他的新房子,与他共享到地方工作的另一份快乐。现在雪松在宁波某局担任监察工作,凭他对部队的感情,对我们同学的热情,对朋友的尽心尽责,他的工作一定会很出色。另外,我也觉得他最具有军人风格,他也最有资格像那些现役军人一样说:“咱当兵的人。”
他说“咱当兵的人”,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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