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岔路九顷塘看荷去。一路驱车竟如走一条熟道,一拐二弯,转眼还没等车子熄火呢,那风姿娴雅、妖娆丰腴的一池清荷便一头撞进了我的眼帘,是因为心里始终有荷吗?抑或还是那沁人肺腑的缕缕荷香一路引我?
上小学时知道了“荷花出污泥而不染”,中学时代通读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美文佳句透着荷的清香,当时都能非常熟练地背诵全文,读着、想着、背着,意念中无端便会有漫漫的想象,在心里筑成一个曲曲折折的荷塘,悄悄藏住。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荷花塘,村子里的百姓太有眼福了!我凭空的有了一丝妒忌。瞧,眼前的花儿开得正艳,极其的烂漫,姹紫嫣红,粉红、粉紫、粉白……一朵一朵又一朵,安安静静,娉娉婷婷的如一群冰肌临水的娇媚少女,又如一个个聪灵好玩的孩童,有的调皮地藏在宽大的叶片下,有的好奇又羞涩地露出一点尖尖的花骨朵,有的则坦坦然然地迎着烈日,袅娜地舒展着她那几近透明、美丽无比的花瓣。那份朴素的俊逸是何等的清丽和风流。我不由得感叹她们的奢侈。在这静寂的野外,怎么可以如此美丽!
正午阳光毫不留情地泻在那一片田田的叶子上,也同样炙烤着我们这群荷的善男信女。边上是一池葱郁的荷,心中藏一份愉快的清凉,身上便感觉不到火辣辣的太阳。无意间我看见茗今天穿的恰好是一件带着荷叶边的连衣裙,漂亮的裙裾一如那片片青葱般翠绿的荷叶,华美而灵动。而琴则干脆采来一张大大的叶片,把它当作了一把遮阳伞,顶在头上看上去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安拿着相机,对着荷花荷叶一直不停地拍,身上汗湿的衣衫已如刚从水里捞出,却也全然不顾,在小小的木排上,或蹲、或跪、拼命伸长着拿相机的手,只差将整个身子扑入荷中了。
层层叠叠挨着的叶子肩并着肩,宛然如一张大大的绿色的乐谱,而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的花骨朵则如一个个音符,青蛙、知了、蜻蜓、蚱蜢、蟋蟀……这些夏的生灵则把这首荷塘交响曲演奏得酣畅淋漓,绵远悠长。
小心地蹲在塘边,拨开水葫芦和稀疏的浮萍,发现池水并不脏,其实还是清冽的。伸出纤手抚弄那极其风致,又如绒缎般的荷叶,掬一捧池水,撩向叶心,那水便在宽阔的叶子中间低吟浅唱,溢动成一串串晶莹的水珠,在艳阳下发出熠熠的光彩。闻着馥郁的荷香,忍不住我就想去掐,想把那滚动着水珍珠的荷叶囿于手心里。可是当我的手触摸到毛茸茸的荷叶秆时,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不忍。
荷塘是有灵性的。这个荷花塘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丹。这是一个美好的神话传说。传说是两条龙为争夺葛仙翁所赠的金丹,金丹却滚落这里,化成美丽的荷塘。这个荷花塘是一个贵妃娘娘,这是一个美丽的民间传说。传说当地出了一个贵妃娘娘,娘娘喜爱荷花,于是就有了这个荷塘。
其实早在北宋时,岔路曾建有大规模的窑瓷场,而烧瓷的好泥土便来自九顷塘,因为塘里的泥土有黏性且含白锡成分,特别适应烧瓷用,天长日久就挖成了一个九顷塘。后来,积水成塘,有荷长成,就成了荷塘。
寂静的荷塘,寂寞的荷花。
远古时,当地有一位才子诗道:“避暑来游九顷塘,池荷冉冉结莲房,江乡最多是红腻,一带熏风喷鼻香。”可见古时候人们对九顷塘荷花的向往。
在很多关于荷塘的传说里,我最喜欢的是关于“观荷知年情”的传说。民间传说,每遇太平盛世之年,九顷塘会出现满塘绿叶红花。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回忆起当年日本人入侵时,他亲眼看到白色荷花开满了九顷塘,像是盛大的出殡场面。村民继续回忆起“文化大革命”动乱的年代,荷塘里长出了难看的水生植物——鸡头菱,后来又连续几年都不见荷花开放。
近年来,九顷塘的荷花却年年绽开笑脸,芳名在外。三年前,一位游客竟然发现了两枝难得一见的并蒂莲。据专家介绍,并蒂莲的开花概率为十万分之一。可九顷塘竟然同时出现两枝并蒂莲,不管别人信不信,可我相信,就像传说中的那样,九顷塘的并蒂莲是一种吉祥之兆。
“清香何处袭人多,九顷塘开千叶荷。”这份已历数百上千年的美丽,美得让人心痛,美得让人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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