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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观此胜于读古书

时间:2023-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殷墟是世界公认的现今中国所能确定的最早都城遗址,有被考证的华夏文明最早使用的文字——甲骨文、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后母戊大方鼎在此出土,毫无悬念地入选世界物质文化遗产。虽说这件重量达832.84千克的方鼎是在殷墟出土,但原件现在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在殷墟发掘的甲骨文,被认为是目前已知的中国最早的成熟的文字,是它的发现让三千多年前的历史变得鲜活。甲骨文,无疑是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影响深远的重大标志。
殷墟,观此胜于读古书_中华古都文化之旅

上下五千年,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如果说远古的文明只是一个火种,那么奴隶社会的文明就是在未来燎原的星星之火;如果说夏王朝是星星之火初现光点的依稀,那么商王朝则是星星之火点燃的希望了,而周王朝便是那星星之火光芒毕露的雀跃。

西周王朝的车轮碾过殷都,洹水两岸的居民被迫北迁,商王朝从此在历史上画上句号,殷都更是变成了废墟。但商王朝的故事仍流芳千古,废墟有了更具深意的魅力。余秋雨在《废墟》一文中所说:“我诅咒废墟,我又寄情废墟。没有废墟就无所谓昨天,没有昨天就无所谓今天和明天。废墟是课本,让我们把一门地理读成历史。废墟是过程,人生就是从旧的废墟出发,走向新的废墟……因此废墟是起点,废墟是进化的长链。我们,挟带着废墟走向现代,走向未来”。

郭沫若在《访安阳殷墟》一诗中说:“洹水安阳名不虚,三千年前是帝都”,沿着三千多年来静静流淌的洹水向殷墟走去,无疑是给思绪最好的安放空间,也无疑是以最好的方式走向殷墟。

三千多年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已久远到让真实存在的历史夹杂着神话的色彩,一部《封神榜演义》足以证明;三千多年了,足够沧海变桑田,王都变废墟,在隋唐时期堕落成公墓,到了明朝才出现叫小屯的村落,开始再次有了生气。

在洹水边沉睡了三千多年的废墟,在近百多年的岁月里,被考古学家的一锄一镐唤醒,有了全新的名字,被亲切地称为“殷墟”,并建成了王陵遗址、宫殿宗庙遗址和洹北商城遗址等共同组成的景点——殷墟遗址,但无法再现商王都的繁华富庶、美不胜收。包围着、连接着景点的是农田,景点只不过是在农田里造了一个梦,梦中的王都成了可以穿越时空见证的真实。梦想照进了现实,但现实仍是真实的,真实到也能让我们穿越千年,与时空产生交集。

思绪走得很遥远,脚下的路却距离殷墟宗庙遗址越来越近。当鲜艳的遗址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红、黑两色的主色调,鲜艳的朱墨雕彩,强烈的视觉颜色让人热血沸腾,让人对商王朝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王国更加好奇。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座大门是把甲骨文里的“门”字立体化了,并用商代龙形玉玦的复制来作装饰,还用凤、虎、饕餮和蝉等花纹来作点缀,以浮雕的手法赋予立体化的“门”更多的精美和内涵。

王懿荣、刘鹗、罗振玉、王国维、郭沫若、李济等众多大名鼎鼎的考古大师在此会聚,殷墟的发掘更是成为中国近代考古学诞生的标志,还被誉为20世纪我国“100项重大考古发现”之首。当然,也震惊了世界。殷墟是世界公认的现今中国所能确定的最早都城遗址,有被考证的华夏文明最早使用的文字——甲骨文、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后母戊大方鼎在此出土,毫无悬念地入选世界物质文化遗产。国际专家学者赞誉殷墟是可与世界七大奇迹相媲美的“第二个古埃及”。

这些近百年来在殷墟上演的辉煌,只不过说明三千多年后的我们,在苦苦追寻一个失落王朝遥远的记忆,在为华夏古文明史更古老更辉煌的历史正名。那么,而今虔诚地前来拜谒这个逝去的王朝,面对那些潜藏在甲骨、青铜器、建筑遗址、车马坑中不朽而厚重的历史,历久弥新的文化,该如何去品味那令人思索的商韵?或者说,站在百年研究史料的肩膀上,我们又能从中看到些什么、读懂些什么?

既然已经到来,那就勇敢地向前走,去拂开这三千多年岁月织成的迷网。

广场青青草丛中矗立着一件最负盛名的青铜礼器的复制品,享誉“镇国之宝”的美誉。它的名字每一个中国人都不会陌生,曾经叫“司母戊鼎”或“司母戊大方鼎”,而今称为“后母戊鼎”。

虽说这件重量达832.84千克的方鼎是在殷墟出土,但原件现在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无缘在此看到实物,能看到可以以假乱真的复制品也是好的。那雄浑的造型,精致细腻的纹饰,即便在工艺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做起来肯定也不容易,不得不让世人感叹商朝人高度发达的青铜文明,也足以让中国人骄傲。它是古中国先进的生产力象征之一,好比建于公元前2690年左右的埃及大金字塔一样,是至今可见的。

不少学者评价说,这件庞大的青铜方鼎反映的是商代奴隶制的发达和人民高度的缔造能力,显示出先民们极为辉煌的文化成就。然而,透过这些华章乐彩,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在生产技术极为落后的时代,如此庞大、如此精巧的器物在铸造过程中,凝聚的是多少奴隶的血汗,不,准确地说是鲜血。为了赶工期,残酷的奴隶主是不惜以卑贱的奴隶的命换时间的。可奴隶也是人,不是在残酷的压制下拼死干活没有思想的牲口,这必然加剧奴隶主与奴隶之间的矛盾。

也许,就是后母戊鼎的烧铸,产生了“蝴蝶效应”,为殷商王朝的末日早早地埋下了导火线。

“问祖文之滥觞,其肇端于何处?……欣王氏之慧眼,开文源于殷墟。”在殷墟发掘的甲骨文,被认为是目前已知的中国最早的成熟的文字,是它的发现让三千多年前的历史变得鲜活。

因这一笔一画组成的文字,刻在了龟壳和兽骨上,故史学家将其称作“甲骨文”,那些出土的地方则被称为“甲骨窖穴”。资料上说殷墟宫殿宗庙区分布着为数众多的甲骨窖穴,而对外展出的只有那个出土甲骨文最多的窖穴。

窖穴是一个很文雅的称呼,其实就是一个大坑,而今存放在坑中的龟甲也是复制品。在灯光的光影效果里,大坑仿若是一个时空隧道,带领我们在周围文字和图片资料的伴随下,穿越历史。

龟壳和兽骨是商朝人用来占卜的,刻在上面的文字鲜活地记录着商朝人的故事,不仅有效地还原三千多年前的生活,更是商朝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艺术文明发达的佐证。说甲骨文是中国古代最早的“档案库”,也许某一天会发生变化,但说其是商朝人流芳千古的“档案库”,则是永恒不变的史实。

当然,这不是甲骨文发现最深刻的意义。甲骨文,无疑是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影响深远的重大标志。一如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徐广德所说:甲骨文不仅仅是一个文明的符号、文化的标志,它印证了包括《史记》在内的一系列文献的真实。

问中华文明何以清如许,那是因有源头活水来,甲骨文就是这源头活水。三千多年来,甲骨文在中国文字的传承中扮演了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从早期文字,到大篆(包括金文、石鼓文,鸟虫书,以及六国杂体),到秦小篆、隶书,再到楷书、草书,最后到行书,中国文化潺湲流淌,越过时空。汉魏风骨唐宋遗韵,总有一脉相承的筋骨紧紧相连,甲骨文无疑是闪闪发光的先祖遗珠,串成了长长的历史。虽然字体样式越走越远,但其以形、音、义为特征的文字和基本语法沿用至今,并对华夏儿女的思维产生重大影响,书写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史。

放眼到世界范围来看,甲骨文更是提升了中国在世界文明史上的地位。在四大文明古国中,当印第安人的玛雅文字、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古巴比伦的楔形文字,不仅难以辨认,而且使用失传,唯有甲骨文千古流传、万古长青,生命力无限活跃。可见,一部关于甲骨文的文字史就是中国文化区别于其他古国文化而长存的原因。

穿过甲骨窖穴博物馆,便到了甲骨文碑廊,展示的是古今文字的对照。虽说甲骨文主要是象形字,但释读并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在出土的15万片甲骨中,单字约4500个,只有三分之一的单字得到释读。可见,要想更多地解读老祖宗的智慧,华夏儿女仍需努力。

看着古今文字对照,我深刻地感触到这些文字造型的灵感来源于生活,没有生活永恒不变,但永远有生活。这也许就是甲骨文得以流传,在无限的字体变化中得以永恒存在的原因吧。

若问甲骨文里的哪个字让我印象最深,无疑是“亡”,一个人和一面盾组成“亡”字形。在灿烂的阳光下,踏入基址遗址,看到玻璃罩下的白骨时,我又深刻地理解到这个亡字的字意。影像与拟声催生了从形、音到义的转变,殷商的祖先们正是整合这些音形义,以相对固化的结构状态,用有形的笔画与绘画为表现形式,构建了一个书写千年的华夏文明。

面对着这累累白骨,没有害怕,只有无限的虔诚,看到的是在时光的长河中,很多东西在灰飞烟灭,但无论如何也难以埋没战争杀伐留下的印记。王朝在战争中更迭,死亡是永远要面对的话题。在战场上,一面盾牌让多少兵士短暂逃过死神的魔爪。人人都渴望有着这样一面“免死盾牌”,可以去对抗死亡。哪怕是丧生在残酷的“人牲”制度下的奴隶,他们也非常乐意带着武器和盾牌的形式走向死亡,这样在阴曹地府也不吃亏。

基址遗址中那些带着武器和盾牌的白骨姿态端正,他们用姿势向我们演绎着“亡”字形象。也许,这也是一种视死如归,面对死亡,不是消极面对,而是积极对抗。

曾经,耀眼的殷商文明被时间的荒芜提炼为废墟;而今,伴随着近年来的考古发掘,殷墟在废墟上重生。至此之后,这座古都不再那么寂寞。祖先们无比智慧和精湛的技艺就这样鲜活地出现在眼前。观殷墟,胜过读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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