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周六，清晨的秋风瑟瑟的。天还没有亮，我和教研室的曹有凡老师因支教下乡已经踏上去往淳化润镇的路途。不巧遇上堵车，想着那些早早等待的老师和孩子们，我们心急如焚。
站在淳化润镇小学的大门外时，已经10点多了。一眼就看见学生们在操场上做游戏，那种不借助任何器械、我小时候就会玩的“你们有个什么人呀？”的游戏，孩子们笑着闹着。我看着他们快乐的身影，听见广播里传来集合的声音，孩子们像小鸟一样钻进教室里去了，我这才回过神来。简单的5分钟和老师们见面认识后，我出现在那群“小鸟们”的面前。
他们清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也微笑着望着他们。“孩子们，刚才我走进校园的时候，看见大家在做游戏，让梁老师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真想和你们一起玩。本来让大家在休息的时候来上课，老师已经感到很不安，现在又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更感到不安了。也不知道大家是否能原谅老师的迟到，下课后能让老师也参与你们的游戏吗？”
坐在学生后面的听课老师们惊异这样的开场白，孩子们的笑声和他们的掌声混合在一起。“我们学习语文，每个人要长出一双会发现的眼睛，一对会倾听的耳朵，一张善于表达的口，加上一颗智慧的心灵就是老师要送给你们的第一个礼物：一个字，‘聪慧’的‘聪’，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最聪慧的，最棒的，我们就用这种愉快和自信来上一节语文课。”
孩子们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愉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早已忘了后面听课的老师，和孩子们一起朗读着、体会着、表演着、快乐着。“小脸发红、小眼发光、小手如林”是我最惬意的课堂。
孩子们用不纯正的普通话学习朗读，很吃力，但是很执着。急促的“促”，地方音为“凑”，他们自己就一遍遍小声练习。最让我感动的是孩子们的淳朴和气度，我请上来一个勇敢的“小鹰”跟我表演飞行，她羞涩地跟在我后面展翅。表演完了，我把手搭在她的双肩上，谢谢她的出色表演。没想到，她很大方地向我敬了个标准的少先队礼，我竟然不知所措了。
一节课很快结束了。我说：“下课了，孩子们。”没有人离开，没有人起立，他们的眼睛里写着不舍。“怎么？还有话要跟梁老师说吗？”
“老师，我可想像您那样朗读了，多好听呀，可是我们这里平常大家都说方言，老师讲课也是方言呢。”
“老师，您再给我们唱唱上课前的那首小毛驴吧。”
“老师，我们原谅你迟到，但是下课咱们要一起玩游戏。”
“老师，您要是能留在这里多好啊！”
最后一句话让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是啊，我能留在这里吗？为了那些清澈的眼睛，我能在这里驻留吗？我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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