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文艺工作者的节日

这次汇演，正如大会宗旨所述，是一次全军文艺工作的大检阅。开幕式由总政歌舞团作示范演出，此后便进入汇演日程，程序安排得十分紧凑，每天一个代表队日夜上演两场，其他各队观摩。我怀着异常兴奋与渴望的心情认真地观看，真是天天好戏连台，的的确确是全军文艺成果的大丰收。各军、兵种，各大军区都拿出自己的最精彩的作品来展现我军丰富多彩的斗争生活，从内容到体裁、题材，从风格到技巧，色彩斑斓、琳琅满目。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以二马（马玉涛、马国光）一贾（贾士俊）为代表的声乐节目，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舞蹈《丰收歌》，海政歌舞团由吕远同志作曲的歌舞《水兵的光荣》，昆明军区国防文工团的舞蹈《舂新米》，成都军区战旗文工团男子舞蹈《板车号子》和男女声二重唱《毛主席派人来》等节目，都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特别是胡结续同志的笛子独奏，我演奏他的作品《我是一个兵》后多年来一直想看他亲自演奏的愿望，这次终于得以如愿以偿。大会还安排了各种相互学习交流的活动，谁家有了好节目都会引来兄弟代表队前来学习，那时人们也不讲究什么著作权、专利权，更没有首演权之争，大家都很谦虚，讲风格，把各兄弟团体之间的关系情谊看得很重。数十天的汇演生活，真可谓是军队文艺工作者的盛大节日。

汇演的节日，特别是五一劳动节在颐和园的大联欢，把分别多年天各一方的老战友汇聚在一起，大家在各种活动场合中见面，畅叙分别之情。他们都对我在西藏的情况倍感兴趣，问我生活习惯不习惯，苦不苦，让我讲平叛改革中的故事和高原趣闻。我也了解到很多老战友的变动，曾在公安内卫一师的曹金祺，原转业到建筑文工团，这次见面已知它们合并到海政文工团，同惠金发一起吹小号，而惠金发又是中南海文工队的老战友，他的爱人郭芙美是一位很有潜力的民歌手，现已加入战友歌舞团合唱队，据说还担任了声部长。济南军区前卫歌舞团中有原公安军文工团合并过去的老同志就更多了，王连印、王明中和郭永悦，都在舞蹈事业有了相当的成就，他们大型民族管弦乐队乐是尽人皆知的，王惠然与胡天泉同志都已成为了琵琶、笙的演奏名家，政委李文同志已经当了军区文化部长，此时正带队来京汇演。司远队长和刘荣发等同志转业进了中央广播事业局，孙亦林同志也已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进了广播乐团，她和刘诗昆合作的《青年钢琴协奏曲》，把中国的民间曲调创新地运用在钢琴上，当时在全国有着相当的影响。张美霞同志留在了总政歌剧团，魏群同志已成长为总政军乐团的作曲家。看到他们仍留在北京工作，从心灵深处，冒出一丝的羡慕，但想到这几年的边疆战斗生活，又觉得无怨无悔，而且还值得庆幸，因为这些经历在平和的大都市中是无法感受到的。

节日的高潮是5月8日那天，我们接到通知有重要活动，要求着装整齐，除了少量的草纸和一块手绢外，一律不得携带任何多余的东西，不得请假外出，随时待命出发。根据以往经验，心想这种不一般的规格可能是中央首长要接见我们。当全体参演人员在接见大厅里排队站成一个半圆形以后，中央领导同志便漫步走来，几千个人掌声雷动，走在最前面的是国家主席刘少奇，紧跟着就是周总理、朱德、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和几个元帅以及各总部的首长们。党中央和军委历来关怀与重视部队文艺工作，把它作为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规格的接见说明是对汇演成就的肯定，大家都感到无比地欢欣鼓舞。大会把我们西藏军区和福州军区的同志们安排在队伍的正中间，更使我们感到无上荣耀。但稍微有些遗憾的是毛主席那天却没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