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过小年前,党支部书记通知我们一起去看望眼科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听书记说,您把自己的钱全捐出去了,资助了十几位贫困生,心中顿时肃然起敬。现在还很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走进您家的情形,家里只有一把破旧的椅子,两个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柜子,一台老式的14英寸的电视机……厨房里一个很小的锅子还剩着水煮面条和包菜,我问爷爷您怎么就吃这么点东西,怎么没放油了。您说: “够了,我吃得很少,没关系的,吃饱就行”。看着您家里堆了很多的旧报纸,我们准备帮您收拾一下,没想到您说那是用来卖钱的,收垃圾的会来收走,那些空的甁瓶罐罐也可以卖钱,还有那些您不舍得扔掉的塑料袋子。我在心里想您应该不缺钱吧? 为什么这么节约呢,那肯定是为了资助他人,您才这么苦了自己,但是我从您脸上从未看到过苦楚,只有温暖的笑容。
还记得有一次去给您打扫卫生,发现您家没有热水器,也没有烧热水的东西,我便询问您。您说,“我不怕冷,不怕冻的,一年四季都洗冷水澡的,衣服又不脏,放水里揉两下就好,既快又节约,床单被子由眼科一位老师专门帮我洗了,不用担心。”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心酸。我们想帮您打扫一下卫生,您却一个劲地说: “孩子们,别辛苦了,别累着了。”您帮了那么多的学生,我们为您做这么点小事,您却老怕麻烦我们,总对我们说:“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上班平时病人多工作累,就不要老是来照顾我了。”我们每次去看望您都会买点水果之类的东西,您都说吃不了那么多,不要买,下次再买就不要来了,吓得我们后面每次去看您就只买鸡蛋面条,因为您的主食就是水煮鸡蛋、面条和白菜。
还记得您那次过生日,我们几个团员提着蛋糕去给您过生日,您特高兴,我们给您买的蜡烛是85根,您看到85说: “好像我是84吧,我自己也搞不清是多少岁了,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生日了,你们说是多少就多少吧。”然后就哈哈大笑,等我们为您唱完生日歌,却看到了您眼角的眼泪,我想那肯定是幸福的眼泪。
还记得有一次我大着胆问您,您孤不孤独? 您说:“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一大早起来,首先是要去眼科门诊转转,去为那些看病的患者指路,指导一下年轻医生,然后就回家吃饭,午睡一下,两点钟准时到眼科病房看看病人,关心关心老人和小孩,他们是弱势群体,需要关心和扶持,还到其他病房看看熟悉的人。然后就回家洗澡做饭吃,七点准时看新闻联播,这就是我的一天啊!”我又问为什么不跟奶奶住在一起,您说: “奶奶住我这边,没熟人很孤单; 我到她那边去,但每天不到医院里转转,不看看病人,不跟熟人打打招呼是无法安心的,我是离不开医院的,所以只能两个人分开住。”
还记得每天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我就会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我就知道那是爷爷您拐着拐杖来看我了。您天天来,从不间断,要是哪天来不了,你会告诉我去哪了。有时同事们问: “您找谁啊?”您说“找我孙女”,我真的很荣幸能当您的孙女,同事们问我,真的是您爷爷吗? 我说是的,然后把您的故事讲给了他们听,他们都很感动,觉得这个世界上像您这样的好人真的很少了,能有个这样的爷爷是值得骄傲的。
(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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