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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上的人头

时间:2023-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古山寨这位特殊人物,虽说已失去踪迹,退出了秦岭的世事,可还真有人没忘记他。马车顺川道向州城赶,行至南门口,古山泉看到城门楼上挂着一排一排的人头,他们都是党的好儿女,自己的好同志,古山泉十分悲痛,他走下马车,想仔细辨认一下,但人头已发黑变形,早已看不清面目了。城墙上张贴着一张接着一张的对共产党人的通缉令,其中就有通缉他本人的。

宋先生张开双臂把换娥紧紧地搂在怀里:“娃呀,别怕,先生陪你上路。”紧随其后的周黑彪指挥队伍把宋先生团团围住,同时也占领了整个山寨和炮楼。周黑彪在炮楼里转了一圈出来向任二魁报告:“寨子是空的,他妈的,人都从暗洞里跑了。”

任二魁取下头上的大盖帽,扇着凉对宋先生说:“先生这是在耍我,那就怪不得我了,本司令就了却先生心愿,送先生上路。”

周黑彪见任二魁发话,手一抬,围住宋先生的士兵立即闪开,一个班的士兵列队举枪瞄准。

宋先生问换娥:“娃,你怕不怕?”

换娥答:“我跟山泉一起,先打鬼子,再打国民党,打了十年的仗,早已把生死置之脑后了。”

宋先生说:“那好,我们要对得起山泉他们,绝不能服输。”

“预备⋯⋯”就在周黑彪将手挥下要喊出“放”,行刑的士兵就要扣动扳机将子弹射出时,突然传来“枪下留人”的喊声。任二魁转身看去,只见梁胖子气喘吁吁地领着一大帮便衣匆匆而来。梁胖子已被史专员调任专署侦缉队队长。他走到任二魁跟前说:“任司令,史专员有令,宋先生和换娥为共党要犯,由我带回审讯。”

任二魁一听这话,忙摆摆手,周黑彪立即令士兵放下枪。任二魁说:“梁队长,那人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任司令。”梁胖子即命手下人把宋先生、换娥带到州城,押在大牢里。

话分两头说。独眼鹰把古山泉救出战场,背着他昼伏夜行,三天后,终于秘密地在秦王山安顿下来。对于绿林好汉来说,磕磕碰碰是常事,他们对治疗红伤都有一手,独眼鹰更是拿手,当年古山寨被子弹打了个穿肠过,就是独眼鹰治疗好的。

古山泉的胳膊被炮弹皮划了条三寸长的大口子,骨头渣子都露出来了,独眼鹰用包谷酒把伤口洗净,用草药神仙蜡的绒毛覆盖,再用白布裹缠,三天换一次药。

在他养伤的日子里,独眼鹰与古山泉同吃同卧,同进同出,不离半步。两人一起天南地北地闲谝。古山泉多次提到古山寨,独眼鹰都借故避开这个话题。这天,古山泉又一次问:“大侠,你和我哥古山寨在鄂西杀了影子,又一同从鄂西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吗?”

独眼鹰停顿了一下说:“你大哥古山寨认为,不管是说他好的,还是说他瞎的,不管是想叫他活的,还是想叫他死的,都不想再见到他。所以他给我说,没有他的秦岭最好。”

“那么,你在官坡川救我,是古山寨叫你去的,还是你自己去的?”

面对古山泉的追问,独眼鹰说:“他活着必定关心战局和你,古山寨认为没必要再论他的生死。”

“大侠我要你明确他现在是死是活、人在哪里。”古山泉进一步说。

“如果活着,他也已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关秦岭的世事;如果已死,毕竟他曾搅动过这里的世事,还有些人没忘记他。”

听独眼鹰这么一说,古山泉感叹一声:“他已成为故人,已不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了,死与活都不重要了。”

古山寨这位特殊人物,虽说已失去踪迹,退出了秦岭的世事,可还真有人没忘记他。胡宗南就是。胡宗南曾多次询问盛司令,他们都以失踪告知。胡宗南有一次当面问起,并不容置疑地训斥:“你再不要以失踪的说辞来搪塞我。古山寨在秦岭旧部太多,从者如云,你难道留下他再造反不成?我要你立马破案,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不能给古山寨留下再次搅和秦岭的机会,更不能为共产党所利用。”

盛司令明白胡宗南的意思。十天后,在州城南门外河滩,秦岭剿匪司令部枪决一人,一颗叫子弹打得只剩下半边的头颅被割下来,挂在了城门楼上,还到处张贴布告:“大土匪、大汉奸古山寨被正法。”

从此以后,人们不再说起古山寨。

经过几个月的疗养,古山泉的伤势有了好转,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独眼鹰虽然对外不露一丝口风,外面还是传说独眼鹰救了一个共产党。没等国民党来抓,倒是先来了一个人。她不是别人,正是随大部队东进,又从陕北回来寻古山泉的麦香。麦香提个竹篮子,打扮成一个走亲戚的农村妇女,一见古山泉就说:“我已受命寻了你一个多月,听老百姓传说独眼鹰救了一个人,才寻到这儿。”说着,她又对独眼鹰说,“感谢大侠救了我们的人,我们共产党是不会忘记朋友的。”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独眼鹰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麦香对古山泉说:“国民党会很快来这里,你要立即转移。”

“现在哪里是安全之地?我们又能转移到哪里去?”

麦香笑了笑说:“亏你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国民党布防得再严密也有漏洞,因为人民不听他们的。你在这里不就安全地住了三个月吗?现在这里已引起敌人的注意,我们就换个地方,换个比这里热闹的地方。”

古山泉略有所思地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你该不是安排我这个共产党的县委书记进国民党的州城去吧?”

“好个古山泉,猜得准。”

古山泉对麦香说:“我正好也想去城里看个热闹。”说完又对独眼鹰说,“我走后,大侠你可要小心,国民党已成了一群疯狗。”

独眼鹰说:“我不用你们操心,只是你们是干大事的人,要多保重。”

古山泉和麦香辞别独眼鹰下山后,已有几个保安团的士兵和一架马车等候,古山泉换上保安团士兵的服装后,上了车。马车顺川道向州城赶,行至南门口,古山泉看到城门楼上挂着一排一排的人头,他们都是党的好儿女,自己的好同志,古山泉十分悲痛,他走下马车,想仔细辨认一下,但人头已发黑变形,早已看不清面目了。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些惨遭杀害的同志的头颅,泪水止不住溢出眼眶,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亲爱的同志,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你们的血不会白流,你们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一定会成功。”

城墙上张贴着一张接着一张的对共产党人的通缉令,其中就有通缉他本人的。此时此刻他更担心胡疙瘩、宋先生他们。麦香怕他的情绪被行人和哨兵注意,就拉他上了车。赶车的士兵与站岗的哨兵很快交涉后,马车被放行,马车拉他们进城在大巷子的洪家院子门口停下,洪贵子由一个士兵扶着已在门口等候。他一见古山泉就说:“贤侄,叔可把你等来了。”

古山泉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后说:“给叔添麻烦了。”说完扶洪贵子一同走进院子。谁都知道,这院子是盛司令为保安团长洪柱子买的,但谁都想不到,院子住进了共产党的秦岭县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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