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清情悠悠

☉王祝芳

四月下旬的一天上午，天下着雨，我在去镇海蛟川找老战友聊天的途中，看到沿江村内河里有人站在船上，冒雨用竹竿网兜打捞河里的塑料筐、塑料瓶、菜叶、死鱼等，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垃圾堆在保洁船里，集中放在河堤上，还有一些人负责把捞上来的垃圾转运走。这时，风很大，雨丝下得更紧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干着……一位熟人对我说，他们是蛟川综合行政执法中队和东信路社区组织的城管义工，积极参与“清理内河垃圾，治理劣Ⅴ类水”活动，当起了河道美容师。目睹这一情景，孩时家乡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的景象浮现在我眼前……

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一年四季都透着沁人心脾的绿色。即使偶尔下暴雨或在梅雨季节，水面也只是因掺杂了一些漂浮物而略显混浊，而那种沁绿却一直没有改变过。如果天气暖和晴好，到河里摸螺蛳、捉小鱼、游泳戏水便成了我们放学归来后的必修课。

那时，为了使河水清清，每年冬季农闲当地人总会兴修水利，捻河泥，挖深河道……听外婆说，当年舅舅是挖河道队队长，为赶进度，他们常常起早摸黑起劲地干，不计较报酬，不计较劳动时间，只想尽快完成工作任务。姑娘们装泥，小伙子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河道深挖完工，男女爱情也成熟，河道做媒总能促成几对好姻缘。

夏日的傍晚，河岸边热闹非常，女人蹲在河埠头洗衣服，男人在河里沐浴，同在一处，虽说互不相干，应和平共处，而他们总要寻一些欢乐。男人故意将水挥舞起浪花，溅到洗衣女人身上，女人也不甘示弱，随即将衣服扬起来拍打水面，往往拍不到男人，自己先湿了身。“哎呀呀，衣服漂走了！”“快快快，自己下来捞吧！”男人故意任其漂流，女人嬉笑怒骂几句“装死人”，嘻嘻哈哈一同落水，在水里互泼一阵，欢笑声从水面上远远地荡漾开去。

姑娘和小伙耍，含蓄得多。对岸小伙子见到心仪的姑娘出现在河埠头，就会表现得无比英勇。不管风浪有多大，都会勇敢地游过40多米宽的河面，讨好地和姑娘说上几句天底下最傻的情话，还会对上一阵眼，随手在河边摸些小鱼小虾，殷勤地献给姑娘。

初春的清晨，我常去河埠头洗涤，经常能与几只没在水中的石板上休息的老虾公照面。此时，双手敏捷地抓下去，运气好能逮上几只，回家开开荤。中午，那些馋嘴的小鱼，围着我拎的粘着饭粒的饭篮转悠着。我用一根细麻绳吊住篮环，在饭篮里放一块石块，一手抓着麻绳，一手慢慢把饭篮浸到水里，然后在麻绳尾压一块大一点的石头，人退到几米远的树下躲起来。过一段时间，我跑过去，猛地把饭篮从水里提上来，饭篮里总有五六条甚至十来条小鱼，放在面盆里养着，晚上让母亲油煎，香喷喷的。

家乡的小河滋养我们长大，赋予我们强健的体格，如今身在异乡，我时常怀念它。

前些年，因粗放型的生产模式及一味追求经济发展，城乡河网和近岸海域污染严重，出现“水浑、水黑、水臭”问题，河里鱼虾少了，泥鳅、青蛙无法生存，水中没有了生物，水环境遭到了破坏，河水不能饮用了。江南水乡不美了，这一趋势越演越烈、蔓延扩散，严重威胁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和生命安全。近几年来，家乡响应省委、市委号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五水共治”，转变企业发展理念和生产方式，保护水资源。整治河水，建立“河长制”，成立河道治理小组，还专门组织人员清理河面垃圾，清淤泥，疏通河道，成效明显。目前，水活起来了，清起来了，鱼虾也回来了……村民们看到这一变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盼望着河岸边人们的热闹情再次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