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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理解

时间:2023-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那是将要过年前的某日早上,我携带有关文件按上级命令准时到达驻扎在宁海的汽车连,找到开吉普卡的驾驶员回象山石浦老部队送文件。那开吉普卡的驾驶员有点喜欢饶舌,一路上边开车边与那处长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一会儿问酒是谁送的呀?闻着酒味——记得那时我在心里一个劲地发牢骚:好你个“解放”军官——摆什么架子!数小时后,吉普卡终于到了石浦的军用码头。

场景回忆:时间:四十多年前临近春节也即快过年的时候。

     地点:宁海到象山石浦的山间公路上。

     人物:就三人——我,吉普卡驾驶员,部队后勤部某处长。

     事情:回老部队送文件。

事情经过:

那是将要过年前的某日早上,我携带有关文件按上级命令准时到达驻扎在宁海的汽车连,找到开吉普卡的驾驶员回象山石浦老部队送文件。见面后,驾驶员告诉我说:“稍待10分钟——因为有部队后勤处领导要搭车,马上就来!”果然,等不了不一会儿,那处长就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士兵提着一个箩筐——原来那箩筐里面是一个封口的大约能装三十斤的酒坛。驾驶员打开车门,我就坐在了驾驶员的旁边。处长把酒坛放在了后座,他也坐在后座,一手扶着酒坛说:“好了——开车吧”……

其实,当时作为部队的机关兵,我对这个处长的情况也曾有点道听途说:他姓王,据说是过去被“解放”(即起义或投诚过来的)的军官。当然,那时按政策还是委以重用的——但在当时部队的士兵中的威信显然与其他军官有所区别……记得我在部队机关某单位工作时,偶然听到过个单位炊事班长的一次牢骚:说去某个工地拉木柴(施工用下的废木料)时,本来装了满满的一车可以用好几个月(那时部队伙房烧煤,作引火用),却碰到了正好在工地检查的这个后勤处长,结果被拦下了一半——稍大一点的木条木板,说用完再来装,真是小气……

那开吉普卡的驾驶员有点喜欢饶舌,一路上边开车边与那处长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一会儿问酒是谁送的呀?一会儿又问处长的酒量如何什么的,又说起部队司令部某个参谋有一次喝醉了酒怎么怎么的等等……(因为出发前领导曾经对我交代过:别与驾驶员多搭话,所以我基本是一言不发)……那处长大部分时间也是沉默,任驾驶员自言自语,有时候就回答一二句……

山路崎岖,上上下下,那时盘曲狭窄的山间公路和现在宽阔的水泥柏油或高速公路可是大相径庭哦!于是那酒坛随着颠簸——酒显然洋溢出来了!尽管处长一再吩咐驾驶员“开慢点开慢点”,但车内的酒精味还是越来越浓——直把我熏得晕头转向!

闻着酒味——记得那时我在心里一个劲地发牢骚:好你个“解放”军官——摆什么架子!要喝酒你不会在部队驻地去买啊?那么多的路居然带一坛烧酒去部队喝——真是个酒鬼!果然是小家子气!晦气我陪你一路闻着酒精味……

数小时后,吉普卡终于到了石浦的军用码头。车门一开,我就背起包跳下车,逃一般地向运输艇飞奔而去……“等等!等等!”后面传来了处长的喊声——不得已,我只得站下回过身来……

处长已经来到面前,手里拿着军帽,露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微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一路上让你难受了——对不起哦!酒是我的一个老战友送的不好不收。”“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呵呵,从你路上不断地回头还在皱眉,我就知道你闻得难受……别见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哦!”他还爽朗地笑起来。“我……”我还是答不出话。“好了——去吧!”他一挥手,我如释重担似地连忙敬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光阴匆匆,岁月如流——四十多年说过就过。

如今,自己也是一头花白的头发了吧——而可笑的是现在我的酒瘾也许早已大大地超过了当年的那个部队的处长了罢?因为每当端起酒杯——那酒精味早已烟消云散,闻到的却是酒的香味!呵呵——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也许,正如古代诗人所叹——“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201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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