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在硝烟弥漫自卫还击作战的战场,当时您是我们那个临时组建的兵站政委,我只是一个入伍才两年的小兵。23年前,当我怀揣梦想告别南疆那片热土时,我也就告别了您。时间飞逝,如今,我也进入了领导干部行列。每当遇到挫折和困难时,我会自然想到您,想到您那无私无畏的奉献,那作为共产党人的宽阔胸怀以及那不平凡的人生……
您叫王法成,是中越自卫还击作战前夕由昆明军区机关调到我们那个兵站当政委的。听说,您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1952年入伍,1967年当您刚满32岁时就当上了众人瞩目的昆明军区门诊部政委,那可是个矛盾集中地,“文化大革命”期间,您被打成“保皇派”,从此,您的才华、您的能力被搁之高楼,无人问津。
直到1979年自卫还击作战前夕,您才受命于危难之际,被派到中越边陲组建一个兵站,负责河口方向作战部队的后勤保障。当时,您已是任团职干部12个年头的“老革子”了,平调到这个充满危险的单位,我不知道您内心感受。如果放在今天,恐怕觉悟再高的人也要讲讲价钱。
您无怨无悔地去了,而且干得很好。我们那个部队是从全军各单位抽调人员组建的,组建不到一个月就拉到前线执行任务。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您用您的人格魅力和强有力的思想工作把大家拧到一块,完成了作战任务,单位还荣立了战功。
如果说,您淡泊名利、胸襟宽广值得称赞的话,那么您的无私为部队培养人才,对部属真诚以待的品德更值得我推崇与学习。
记得自卫还击作战结束后,我们驻在云南边陲的砚山县城的民房里。战后的放纵与松懈是可想而知的。为了收拢人心,整顿部队,您组织开展了一系列的军营文化活动,比如体育比赛、书法比赛、读书比赛等。我因为喜欢文学,在作战之余爱写点小东西,被您发现后,就极力鼓励我学习、写稿。刚开始,我不愿把稿子寄到报社去,您就批评我,逼着我给报社写稿。文学作品发表后,您又逼着我写新闻稿件,并带着我亲自采访,一起分析报道线索、材料,成稿后还亲自为我修改。我记忆最深的是您教我学摄影,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拿照相机,当时的相机没有现在这么先进,我们兵站只有一台竖式在上面取景的装120胶卷的那种老式相机。为了让我学会摄影,七月的一天中午,您带我来到砚山城边上一个山坡,从照相机的原理讲到照相机使用,从照相取景讲到冲洗胶卷。南疆的盛夏骄阳似火,我们一下子就汗流浃背,但是,您却坚持站在烈日下,要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学习取景和选择角度。当时,您已是50岁的人了,我看到汗水已经浸湿了您的半身,就想早点收场,您却严肃批评我,要我再练。就这样,您流着汗水,我流着泪水硬是把一些基本动作学完。
当时,我真不明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兵,您何苦要如此用心呢?后来,您对我说的一番话使我才明白了,您说:“部队发展就要靠一代一代的接班人,我们做领导的不仅要带你们完成任务,还要培养你们,让你们掌握更多的知识,为部队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多么朴实又多么崇高的品质。您教给我的何止是写作和摄影,您这种甘为人梯,为党的事业不计个人名利的品质一起陪伴我走过了半辈子人生,从您的身上我知道了怎么做人、怎么为官,也正是在您的鼓励下,我从事了十余年的新闻工作,从一个团的新闻报道员一直干到军区报社记者,每当想起这些时,我不仅为自己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这么好的良师益友而庆幸,更怀念那个无私奉献的年代和我们军队官兵那种亲如手足的亲密关系。
后来,我因为上学离开了老部队,听说,您也在80年代末退休了。学校毕业后,我再没有回到那片让我魂牵梦绕的土地,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到您这位老领导。听战友们说,您退休后生活的非常充实,虽然清贫一些,但也十分幸福。我一直有个意愿藏在心中:何时能去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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