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河线(云南开远至河口)铁路,沿南溪河向前延伸,直至边陲重镇河口。奔驰在这条线路上的铁路职工生活车,主动为驻河口一线边防战士服务,风风雨雨,二十一年了。
那是1961年的秋天。开远铁路分局生活段(当时叫芷村工务段)的工人们,了解到驻守在河口地区的边防部队,因气候炎热,种不出蔬菜,只能吃内地运来的酸菜。跑生活车的粱会慧、杜宜植、光绍普、赵贤四位工人看到这种情况,便主动提出承担起为部队代买代送蔬菜的任务。开远铁路局生活段的领导非常支持他们的想法,只是觉得:铁路沿线数千名职工、家属的粮油菜肉等,全由生活段四人包买包送,担子已经很重了,再加码边防部队行吗?现在,看到四位工人主动请缨,领导也下定了决心。
开始,跑生活车的工人们在开远蔬菜公司买菜。可是,天长日久,这家公司招架不了这个一次买七八吨的“大户”了。尤其农村“大割资本主义尾巴”后,蔬菜供应更困难。生活段的师傅们到处联系,八方求援,先后到过滇南十多个县市购买蔬菜。一次,回族老工人杨应芳跑了几个村镇,也没有买到蔬菜。正在他急的坐立不安时,听到了四十多里外的白打苗寨有菜卖。老杨一大早挑上箩筐,爬山越岭,往返近百里,傍晚把菜买了挑到车站。
历尽艰辛买回菜后,工人们一捆捆,一箩箩,小心翼翼地把菜抬上了车。有的菜压久了易坏,他们就经常翻动;有的怕水,他们又用架子搁起来。生活车两天一次,晚上发车,车厢里没有灯光,他们就在暗淡的马灯下堆垛、清理、分类。沿途到站,他们又及时、准确地把各种蔬菜按需要分送给各个点上的部队。曾经在法国殖民主义者和国民党统治下干过铁路苦力的老工人马忠祥,五十六岁了,还要求跑生活车。1977年,当组织决定他退休后,他还为生活车当“顾问”。老工人杨应芳在一次送菜途中,不幸被车门夹了肋骨、锁骨。组织上考虑他几次受伤,准备调他到个旧车站招待所,可他说啥也不离开生活车。前不久,他在开远车站装菜时,又不慎摔倒,腰部扭伤,右手小指骨折。为了不被换下来,他至今还瞒着大家。
“文化大革命”期间,运动也波及了开远铁路分局。可是,生活车上的工人们“你乱我不乱”,坚持不断地送菜,保证了边防战士的生活所需。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炮声震撼着边陲的群山。敌人为了截断我钢铁运输线,向山腰车站开枪开炮,情况非常严重。开远铁路分局生活段的领导同志不顾生死仍上车工作,为作战部队送去了大批作战及生活物资。
长年累月工作在生活车的工人们,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爱人、小孩。可是,他们总是把边防战士的需要摆在前面,把自己的一切摆在后面。有一年的春节前夕,工人杨应芳、朱珍贵、李兴华、张锦玉、陈福昌,到处奔波,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九,为部队买了一批过年的物品。这时,亲人都盼着他们回去团聚。然而,就在二十九日晚上,这五位工人登上了南去的生活车,直到大年初一才返回家。
二十一年间,生活车上的工人先后调换了二十多名。有个青年工人刚上车时,嫌工作太苦太累,不安心。老工人都主动做他的思想工作。曾在生活车上工作过、年近六旬的老工人张锦玉病逝前,吃力地对这个青年说:“要热爱这个工作。子弟兵为保卫边疆流血牺牲,我们多苦点算得了什么!”在他的帮助下,这个青年工人安心跑车了。一次,他和两个同志送菜到河口,途中遇暴雨,蚂蝗堡至山腰间出现了塌方,车无法通过。这个青年首先跳下车。他们冒着大雨,一筐筐地把菜扛到汽车上,改道而行,几经波折,终于把菜送到了部队。十年过去了,这个青年工人人到中年,被调走了。临走前,他对前来接班的青年职工说:“多少年来,我们工作是苦的、累的,但一想到是为了战斗在边防的战士,心里就觉得热乎乎的!”
驻守在河口一线的部队没有辜负人民的希望,没有忘记铁路工人们的关怀。他们一次次击退了来犯之敌,保卫了祖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某部回族战士马武金从当兵那天起,吃的就是跑生活车的工人送来的回族食品。如今,十多年过去,马武金当上了副营长。回顾往事,他说:“人民热爱我们的感情,像南溪河水流不断;我们保卫人民的决心,要像云岭高山坚定不移!”
1982年7月27日发表在昆明军区《国防战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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