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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铭文化

时间:2023-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细细划分,墓志铭又是特殊文化的特殊文种。墓志铭东西方兼胜,尤以西方文化名人的墓志铭最值得一读,似乎徜徉于冥界,用最少的时间,读了一部精微的小说、一部历史、一部传记那样轻松自在。墓志铭,其实就是生命的休止符,就是人生大剧的完美落幕。他死后400年雅典一位诗人叫安提帕特,为他撰写了墓志铭:英国伟大文豪。但他以一种超然物外的空灵态度,早早为自己留下了墓志铭:

祭祀文化,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发端亘古,自成体系,包括诔辞、悼词、挽联、挽额、挽诗、祭文、讣告、唁电、唁函、褒奖令、旌忠令、公祭令、国葬令、公葬令、告殓文、启灵文、遗嘱、遗书、遗言、碑文、生平简介、追忆文章、墓地和墓志铭等。细细划分,墓志铭又是特殊文化的特殊文种。它声播于一时,流传于一世,具有永久性。特点是用极短极简极精粹的语言,表达墓主人的思想、品德、风格、遗志和遗愿。这种铭文,通常由墓主人生前所撰,交执行人存备,也有亲友代为撰写。

墓志铭东西方兼胜,尤以西方文化名人的墓志铭最值得一读,似乎徜徉于冥界,用最少的时间,读了一部精微的小说、一部历史、一部传记那样轻松自在。

读墓志文,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敬畏生命;不是研究如何死;而是赞美如何生;不是思想沉沦,而是精神提升。使人们以一种平常的心,淡定的认识人们最终必须认识的死亡精神和死亡意义!

可以这样想一想:凡是婴儿都有当父母的时候,凡是父母绝不会再当一次婴儿。人的生命不能复制,不能再版。世界上,在所有的事情中,只有死亡是确定无疑的,无论古今中外,无论名人伟人或平凡的人,终有一死,概莫能外,终点都是要归于人类“大同”。如此看来,死亡,之于逝者,是必然的;之于亲友,是无奈的;之于天道,是无情的;之于人道,是公平的;之于真理,是永恒的。

我在晚年,不知不觉地嗜读墓志铭这类书籍,差不多出版一本买一本,算来已经读了10多部,多年来竟然读过2000多位名人的铭文。其中,仅蒋介石一人就为1500多人写了诔辞、悼词,还有200多人没有找到具体内容(详见《蒋介石悼文诔辞秘档》,团结出版社,2010年)。

墓志铭,其实就是生命的休止符,就是人生大剧的完美落幕。如果再做进一步的解读,或许是人生的盖棺论定;或许是人生的总结;或许是人生的体验;或者是精神的飞升;或许是从容快活的远足;或许是如约而至的“最后的晚餐”;或许是良知的再现;或许是情感的交流;或许是阅尽红尘后的洒脱;或许是夫妻在另一个世界的亲密拥抱;或许是对家国的最后交待;或许是对人类交出的最后一份清单……总之,人的一生都在追求真理中度过,而最严峻的真理是有意义的死亡。

墓主人们在完成一生光荣使命后,“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然后,坦诚地把自己的精神遗产交给社稷国家,把自己的身体愉快地退还给母亲大地。他们兴象深远,志存开济,无私无畏,死得伟大,重于泰山。下面让我们恭恭敬敬地聆听墓主人的心声吧,从他们的高言金句中,解读死亡的意义。即付出自己的一切之后的永生!生死是人的两端,肯定死的意义,就是肯定生的意义。

阿里斯托芬(前446—前385)

他是古希腊伟大的喜剧作家。他一生写了40部喜剧,有人说喜剧这种艺术形式是他发明的。他死后400年雅典一位诗人叫安提帕特,为他撰写了墓志铭:

“憎恨歹恶,嘲笑堕落。”

沙龙(1524—1585)

他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七星诗社”的领袖。他生前写下了墓志铭:

“过路人,走你的阳光大道,

请不要打扰我,我要入眠。”

莎士比亚(1564—1616)

英国伟大文豪。他在世的52年里,总共写出了37部剧本,154首十四行诗及两部叙事长诗。他逝后,荣名大震,马克思称他是“最伟大的戏剧天才”。他的墓志铭是他的诗句:

“好朋友,看着艺术的份上

莫要挖掘这里的遗骸。

容此碑石者老天保佑,

移我尸骨者要受诅咒。”

司汤达(1783—1842)

他写了许多名著,脍炙人口的是《红与黑》。他的墓志铭只有9个字:

“写作过、生活过、恋爱过。”

济慈(1795—1821)

英国著名诗人。因大咳血,死于朋友的怀里。他自己写的墓志铭:

“这儿长眠着一个人,

“他的名字是用水写的。”

雪莱(1792—1822)

他是英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人们会记得他那著名的诗句:

“西风啊,如果冬天来了,

春天还会远吗?”

谁也不会料到,1822年7月8日,他在意大利的海上航行时不幸遇难。火化后,朋友们发现他的心脏竟没有被焚化,于是,朋友们把他这颗心脏和骨灰葬在罗马西郊的“英国公墓”里。碑石上,镌刻着用拉丁文写的铭文:“众人之心”,还有用英文写的雪莱生前心仪的莎士比亚《暴风雨》中的名句:

“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只是经历了海的变异,

已变得富丽而又神奇。”

墓志铭把雪莱的理想和死的悲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实在发人深省。

普希金(1799—1837)

他是俄罗斯伟大诗人,浪漫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他16岁读中学时,风行写幽默体的墓志铭,普希金也未能免俗,写下了著名短诗:《我的墓志铭》:

“这里埋葬着普希金和年轻缪斯,

在爱情和懒惰中,共同度过了

愉快的一生,

他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可是,

他的心地善良,

却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但是命运做了伤天害理的安排。1831年2月18日,他在决斗中,惨烈死去,虽然捍卫了自己和妻子的名誉,但并没有像他诗中所说:“度过了愉快的一生。”

惠特曼(1819—1892)

美国伟大的民主诗人,也是第一个登上世界文坛的美国诗人,真正的美国的诗歌,始于惠特曼。他的不朽作品《草叶集》受到各国人民的欢迎,仅中文译本就有10种以上。他的墓志铭是爱默生的赞美诗:

“他的一生在肯定自由,

他的诗作在庆祝生命,

他的哲学是准备死亡。”

石碑的下方镌刻着诗人《自己的歌》:

“我将我的遗体赠给泥土,

然后再从我所爱的草叶中生长出来,

假使你要再见到我,

就请在你的鞋底下寻找吧。”

萧伯纳(1856—1950)

英国莎士比亚之后的最伟大戏剧家,近代戏剧的奠基人。他一生厌恶功名,憎恶各种闹哄哄的庆贺活动。所以他50岁以后,一直住在乡间别墅,远离闹市区。

1943年,他的妻子去世时,萧伯纳悲痛欲绝,健康情况和旺盛的写作能力大减。1950年9月10日,他在修剪梅枝时不慎跌倒,左腿骨折,手术后出现肾衰,此时他已经94岁高龄了,算得上苍天的特殊恩宠了。同年11月2日,老人终于撒手人寰。去世后,遵照他的遗托,把他的骨灰和他的妻子的骨灰混合在一起,合葬在故居的后花园里。石碑上的墓志铭,只有他的一句话:

“我早就知道,无论我活多久,这种事情迟早总会发生的。”

叶芝(1865—1959)

爱尔兰的诗人,戏剧家,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从1848年起开始写诗,一生从未中断过创作。他病故前,精选自己所做的一句短语作墓志铭:

“对生命对死亡投以冷眼”

伍尔夫(1882—1941)

英国著名女作家。她才华超凡,美貌脱俗,还有一位爱她懂她的丈夫。但幸福与苦难往往是孪生姐妹,人世间最痛苦的疯癫症,让她一生饱受折磨,最终,她与病魔一同毁灭。她的墓志铭是她的小说《波浪》里的诗句:

“我要纵身扑向你,

我不失败,也永不屈服,啊,死亡。”

博尔赫斯(1899—1986)

阿根廷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一生著作等身,获奖无数。他善于把时间和空间当作自己作品的主角,主张作家应该驾驭时空之上,否则就一定会囿于现实。他自己写的墓志铭只有四个大字:

“不应恐惧”

安格尔(1908—1991)

美国著名诗人、华人作家聂华苓的丈夫。1967年,他们共同创办了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中心,世界各地共700多位作家前来进行为期4个月的创作、旅行。中国作家丁玲、艾青、王蒙、萧乾、白桦、吴祖光、徐迟、汪曾祺等应邀参加。安格尔的墓志铭为他生前所写:

“我不能移山,但我能照亮。”

小仲马(1824—1895)

法国著名作家。他父亲大仲马也是大作家,名著是尽人皆知的《基督山伯爵》。他酷爱和父亲一样的职业,但不愿生活在父亲的光环里,数十年笔耕不辍,越挫越勇,一鼓作气,写出了超过父亲的作品《茶花女》,1852年,五幕话剧《茶花女》在巴黎上演时,那场面简直是万人空巷,场场爆满,剧场处处可见为茶花女的命运而感怀流泪的人。小仲马兴奋地给远在比利时避难的父亲发电报说:“第一天上演时,人们普遍误认为是您的作品。”大仲马立即回电:“我最好的作品正是你,儿子!”

这“父子双璧”的文坛奇观,首先震撼了欧洲,尔后,征服了世界。但他以一种超然物外的空灵态度,早早为自己留下了墓志铭:

“吾寓于生,吾寓于死。

吾更重生,尤重于死,

生有时限,死无尽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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