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李金刚 北站路小学四年级(1)班
今年4月,我打电话给在南宁工作的二伯,邀请他周末时到柳州来玩一玩,我以为他会爽快地答应下来,不料电话那头竟然沉默了,几分钟后,话筒里终于传来了二伯的声音:“金刚,不是我不给你面子,20多年前我曾经多次去过柳州,柳州给我的印象很差,满街垃圾,房屋破破烂烂,到处是工厂,天上地下乱排污,还下酸雨……有什么好玩的!”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一个周末的夜晚,二伯这个大律师乘坐高铁来了,我和爸爸亲自到火车站接他。毕竟是国内闻名的大律师,刚出出站口,他就在万头涌动的人群中认出了我们,我们决定打的去柳州饭店,二伯早就在那里预定了房间。当出租车开到文惠桥中段时,二伯突然大喊:“快停车!”司机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刹车。二伯快速地推开车门,小跑到人行道上。怔怔地望着文庙出神。“二伯你怎么啦?”我在车里喊道。“桥下面原来不是有个水南村吗?怎么不见了?”二伯回过头来问道。“水南村早就搬迁了,您真不愧是大律师,连这么一个小村的名字还记得那么清楚。”我由衷地对二伯说。“20世纪80年代,我曾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想不到20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人是物非,当年破烂的水南村,已变成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尤其是宫殿旁边的瀑布群,错落有致,气势磅礴,震人心魄,看上去就能让人有一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二伯感叹着说。“那座熠熠生辉的宫殿叫‘文庙’,瀑布叫‘蟠龙山瀑布群’。”我向二伯解释说。
“你们到底还坐不坐车?不坐的话请赶紧付钱,别误我做生意。”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对我们说。“不坐了,我们走路!”二伯走回车边,果断地从钱包里取出一百元钱递给出租车司机。“不用找了!”二伯大气地挥挥手。司机接过钱,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是真币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散钱,数了数,递给二伯说:“找你九十元!”二伯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接过钱,笑着说:“我记得以前柳州仔很精,现在怎么变傻了?”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伯在文惠桥上边走边欣赏着流光溢彩的柳江,我和爸爸默默地跟在后面。走到文惠路和中山东路交叉口时,二伯一抬头,往左方望了望:“咦!怎么不见柳州宾馆?它可是八桂第一楼呀!”“这个八桂第一楼早已被周围的高楼大厦给淹没了,它已经无法像当年一样耸立柳州,傲视八桂,玉树临风了!”爸爸幽默地回答说。“我想去五角星一带看看,那地方虽然有点脏乱,但各种小吃味道不错。”二伯说着就往左走,我们只好跟着,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市新华书店大楼下。“哇!变成步行街了,规格还挺高!”二伯脱口赞叹道。
我们三人漫步在步行街上,街道两旁造型各异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在不停闪烁、转动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映射下,动感十足,商场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虽然已到夜晚是11点多,街道上依然人流如潮,处处散发着现代大都市的气息。最亮眼的是步行街两边的几十个花圃,全部用高级大理石瓷砖砌成,每个花圃的瓷砖上,工工整整地书写着中国历史上著名成语或典故的来源小故事,让市民在休闲时也能学到丰富的历史文化知识。二伯走着看着,严肃的目光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苗……
“天哪!市中心竟然有这么高的山峰!太难得了!以前来柳州我怎么没注意到?”二伯突然一阵惊呼。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一看,果然,在广场方向,在朦胧的夜幕下,隐隐约约有一座“神女峰”直插云霄,惊天骇地。“怎么突然间冒出一座‘珠峰’来,难不成是海市蜃楼?”我也感到很惊讶。“这是地王大厦,真正的广西第一楼,柳州的‘定市神针’!”爸爸笑了笑说。我这才反应过来,二伯则完全惊呆了:“啊,柳州总爱干第一……”
终于走到柳州饭店,进入定好的套间坐下,大家都直喘粗气。爸爸由于工作太忙,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我决定在饭店住下,陪二伯聊聊天。“耶,衣服上竟然没有什么灰尘。”二伯脱下外衣抖了抖,又弯下腰一看:皮鞋乌黑发亮。“太不可思议了,当年我在市中心逛半个小时,从头到脚就沾满了厚厚的灰尘。温家宝总理视察柳州时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认为是总理在鼓励柳州人民,想不到这一切竟是真的!”二伯斜躺在沙发上,连连感叹。当晚,我和二伯一直聊到下半夜,意犹未尽,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下……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二伯拉开窗帘,推开窗门后,好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窗外,一动也不动。我连喊两声,他都没有反应,嘴巴却不停地喃喃自语:“柳州真是太美了!柳州真是太美了!……”我跑到窗口往外一看,我也呆了:友谊路,弯塘路,文惠路……目之所及,全是盛开的紫荆花,一条条现代化的街道,已被两旁的紫荆花所淹没,变成了一条条紫荆花河,柳州,成了花的海洋,满城的粉红和紫色,映红了龙城的碧水蓝天。放眼望去,这哪像是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分明是一座鸟语花香,景色诱人的大花园……难怪二伯这个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大律师,突然失常……
二伯回省城去了,是带着遗憾走的。他只在柳州玩了2天,兴头刚起,却由于工作上的原因,不得不走了。临上火车时,二伯感叹着说:“柳州变化太大了,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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