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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蝉龟的小女孩

时间:2023-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小姑娘说树多知了就多,所以才摸这么多蝉龟呢。还说摸蝉龟不容易,通常一晚上不睡觉……一会儿你100、我200,按每个蝉龟5毛钱的价格全都买光了。夜晚大人们都在河边的沙滩上乘凉,小孩子们到林子里摸蝉龟。小时候母亲的训导依然那样清晰,蝉龟虽小也是生命。从那时至今已60个年头,我再没摸过蝉龟。

俗语说,冷在三九,热在中伏。在季节的轮换中,盛夏到了。清晨还有点凉爽,尤其是中午时分,烈日当空,阳光直射,就像一个大火炉烤得让人缓不过气来。池塘里荷花千姿夺目,青蛙在吹唱,时而跳跃,时而在荷叶上喘息。田野里庄稼黑乎乎绿油油,一望无际。那墙角下的南瓜藤蔓早已爬满了藤架。田园瓜果都在这个火热的季节里孕育,但似乎少了昔日里那闹人的蝉鸣。偶尔从远处传来几阵稀稀落落的知了叫,让人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今天我在建筑工地上值班,清晨东方还未现肚白,我早已起床。公司那铁栏门外有一村姑叩门。她骑一辆旧电动车,带着一个塑料桶,也不知桶内盛着何物,满脸汗露似乎一路风尘从乡下赶来。“大爷,这里的经理买蝉龟,约好让俺今早送来,麻烦您给传报一声。”我告诉小姑娘经理不在,按以往惯例得7点多钟才来。小姑娘心里很焦急,忙采了一束树枝驱赶着苍蝇,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为了缓解小姑娘心里的急躁情绪,我与她闲聊起来。

小姑娘家住在离这十几里乡下磨石岭村,那里多山岭多树木,自家又承包了十几亩果园。小姑娘说树多知了就多,所以才摸这么多蝉龟呢。还说摸蝉龟不容易,通常一晚上不睡觉……闲聊中,太阳升起一竿子多高了,不知不觉到7点多钟了。小姑娘又心急火燎起来,说什么大经理不讲信用,再等下去那些蝉龟就出知了,就不好卖了。来的路上许多的人要买,因与人家订好了不能失约,山里人讲究的就是实诚,早知道这样路上卖了吧……小姑娘边唠叨边抹眼泪。她哽咽但未哭出声来。为替小姑娘分忧,在旁观的路人中有人提议大家一起购买。一会儿你100、我200,按每个蝉龟5毛钱的价格全都买光了。众人帮她数好钱,小姑娘转忧为喜,虽没说很华丽的言词,但看得出小姑娘是很感激的。她朝众人嘻嘻一笑,骑上电动车奔着家的方向去了。

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越来越多的现代人在吃的方面大动脑筋。世上还有什么没吃过的东西,只要说好吃,对人体有好处,就不惜重金,如海龟蝉龟王八龟,蝎子蚂蚱蜂子虫,都搬上餐桌。

回想起小时候,每到夏天中午和那些童年伙伴去河里洗澡,到树林中钓知了。夜晚大人们都在河边的沙滩上乘凉,小孩子们到林子里摸蝉龟。无论你摸多摸少都是一种乐趣。拿回家把蝉龟放在石磨顶上,再用碗盆扣着,以防让小狗小猫捉去吃掉,等天明时一看脱去龟皮全变成了白色知了,既干净又漂亮,自己动手撒上盐煮着吃。让母亲看见了,母亲会嚷道:“别给我浪费豆油!土腥气!有什么好吃的!”过后听母亲讲,一个小小的蝉龟在土中得孕育三四年,刚一露出地面,还没见到阳光就被人们吃掉了,真乃可惜。

人间万物相克相生,大自然创造了一个多彩的生存环境。近年来,随着城镇化建设的进程,以及不断的拆迁,多了楼房少了树木。知了已被迫迁徙到山乡旷野处。城镇中听到的是汽车喇叭的喧叫。那往来匆忙的人群又有谁能注意听到树上的蝉鸣?

我爱家乡的自然美,高山吐翠,绿树葱茏,小溪潺潺,江河奔腾,更爱田园五谷瓜果飘香,还有夏日里的蝉鸣。

人生易老,山河依旧,如今,几度夕阳红,童颜换白发。小时候母亲的训导依然那样清晰,蝉龟虽小也是生命。从那时至今已60个年头,我再没摸过蝉龟。

农历二〇一三年六月十六

(该文发表于《青岛日报》2013年8月19日“琴岛”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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