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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傅斯年

时间:2023-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文化》第十二期以《现代文化现象》为题,发表了三篇台湾学者论傅斯年的文章,并刊傅斯年遗作两篇。对于时人了解傅斯年于中国历史学的贡献及其为人,这一组文章,是有意义之作。五四新文化运动,傅斯年叱咤风云,声震四方;与北大诸同学所办《新潮》,几与《新青年》并驾齐驱,唯较重于文艺,为不同耳。可是,几十年来,对于傅斯年在历史学上的成就,似乎人莫能言其详。这一面之晤,增加了我对傅斯年的坏印象。

《中国文化》第十二期以《现代文化现象》为题,发表了三篇台湾学者论傅斯年的文章,并刊傅斯年遗作两篇。对于时人了解傅斯年于中国历史学的贡献及其为人,这一组文章,是有意义之作。

五四新文化运动,傅斯年叱咤风云,声震四方;与北大诸同学所办《新潮》,几与《新青年》并驾齐驱,唯较重于文艺,为不同耳。留学英德归来,执教中山大学,致力研究,此后数十年,他的最大功绩在创办和主持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他是蔡元培手下的大将和干员。尽管他早年并不专研历史,在北大本科读的是国文门,留英时的兴趣在实验心理学和弗洛依德学说,由英入德,主要研究为物理学,尤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及后受陈寅恪先生影响,转入比较语言学研究,然其成就则在历史学。

可是,几十年来,对于傅斯年在历史学上的成就,似乎人莫能言其详。在当年和多年后仍占重大影响的,以意识形态和政治观点判断学术成就与优劣的流风所至,人以反动派视傅斯年,不只不研究他的学术,甚而是完全无视。于是,对历史学家傅斯年,人们只是朦胧地知道他是个史料派,他所主持的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是史料派大本营。蔡元培说过“历史学就是史料学”一句话,人以为蔡是受傅的影响发表此言。当年周谷城评蔡此言曰:“这个说法对历史研究有益,但不正确。”我写《蔡元培传》,引周此评以为至当。《中国文化》所载杜正胜《从疑古到重建——傅斯年的史学革命及其与胡适、顾颉刚的关系》,梳理清楚了傅斯年的史学观,从赞成和大加颂扬当年同窗好友顾颉刚的疑古学说,到彻底反对其说,提出他重建史学的一系列观点,并为之而奋斗终生,所谓史料派只是他人所加的朦胧而不确切的概括。台湾有《傅斯年全集》,中央研究院有傅氏档案资料甚全,惜不得见,然读《中国文化》诸文,亦可得窥一斑之豹。

想起一桩往事。一九四七年夏天,傅斯年访美归上海,住枫林桥中研院上海办事处,我往访。本来在政治上就对他很有看法,见他肥胖不堪,穿一件其时上海未曾见的极花的夏威夷衫,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就颇不喜欢。当时说了些什么,今全忘,只记得临别他的一句话:“请问候政之先生。”就是这个傅斯年,逼迫胡政之参加国大(他们同属于所谓社会贤达),胡在他的逼迫下(当然傅的背后是蒋介石),对人说“为了保全报纸,只好牺牲我个人”而去南京国大报到,签了一个名即返沪,落得个污名。

这一面之晤,增加了我对傅斯年的坏印象。前几年,与台湾朋友说及傅斯年,我讲了我的印象。来人深不以为然,说是“在台湾只有傅斯年一个人,在蒋介石面前敢于翘着二郎腿大言炎炎”。于是,我想起了傅斯年在参政会上大声急呼痛骂孔祥熙、宋子文误国的事,再想到他于一九五〇年十二月二十日受台湾临时参议会质询,当场猝然脑溢血死去,则此人是一有性格的血气之人。方出版的《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一书记载此事说:“故傅死后台大学生集会示威抗议参议员逼死校长,几乎酿成一场风波。”其详不知。

当年北大学生运动中,五四新文化运动时,傅斯年、罗家伦并称,其后数十年,罗家伦身为党官,与学术实已绝缘,傅斯年与学术终始相随,且很有贡献,二人不能并提矣。

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六日

(原载一九九六年四月六日《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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