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澳数月,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借书查阅资料的方便。此不独国立大学图书馆为然,其他各地各处图书资料部门亦复同样给读者甚多便利。学术研究之事,必然各有短长,所以要进行交流。而在图书资料特别是档案资料为科研服务这个环节上,相比之下,我们只能向人家学习,切切实实,认认真真地学习。
国立大学有好几个图书馆,其中有一个叫孟席斯Menzies图书馆,国立大学中文书刊均集于此。到学校的第二天,首先去了这个图书馆,拿到了借书证。三月半以来,我是这个图书馆经常的读者。除了跑书库,查书借书,有时则到杂志部去看新到的期刊,三两天内去翻阅一次报纸。
孟席斯图书馆亚洲部藏书占据两个楼面,中文藏书总数,据说是十一万二千册。这个数字当然不能算大,甚至于只能算是一个小型图书馆的藏书量。它和国立图书馆有所分工,收藏中国历史和语文书刊较多。中文期刊比较完备,共四千种,难得的是,其中业已停刊的期刊,在该馆有全套者计一千八百种。最令人感到满意的,是开架阅览。开架闭架,常常是图书部门争论不休的事,这在国内,已经议论多年。国内至今有的图书馆是全闭,有的是半开半闭,小而至于一个新华书店,要做到全开,终感困难。开架诚然会给图书部门工作人员带来困难,读者顺手取阅之后,书籍难免放乱,须得工作人员重新整理,甚至难免有丢书之事。但是,开架对于读者,却是莫大便利。查书目卡,总难得其全,对于没有见过的书,在书目卡中也难求其得到准确印象。翻阅原书,借与不借,才能比较做到心中有数。甚至于往往有这样的情况,一本光从书名上看也许会觉得并非需要的书,翻阅之下,才感到要读。这只有开架才能收其功。在孟席斯图书馆,不经过办理借书手续,书刊是拿不出馆的。因为馆内所有书刊都有磁性装置,办理借阅手续之后,工作人员把每一本要借阅的书消磁。携带不经消磁的书出去,即刻全校将警铃大作,表明出了偷书的人。至于读者顺手翻阅架上的书刊,因而放置散乱的事,当然难免。于是,图书馆要求翻书后不要放回原处,而是置放旁边,由工作人员定时整理。这看起来是给工作人员增加了麻烦,但实际是减少了因放置错乱所带来的麻烦。归根到底,是给予了读者查阅的便利。真为读者着想,工作人员就宁肯自找麻烦。
任何人均可入库,事实上,也必须入库。要借书,就得你自己入库寻找,无人代劳,除非你遇到了困难。每一个读者,我想都愿意此事不必有人代劳,而自行进入书库。孟席斯图书馆为读者便利而开架,不但不将书库封闭,甚至于把书库也作为阅览室。在书库临窗两面,放了许多桌椅,专供读者在此读书工作。每一个位置,都有一个柜子,可供读者存书。读者需要大量参考书,搬运比较麻烦,就都在这里占用一个位置,公用书库和私人书库两相结合。有些正在写博士论文的研究生,就长期在这里工作,而不常到系里自己的房间去。
这个图书馆的中文藏书,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颇不容易。一九五〇年,在国立大学创立之后,得到香港大学马鉴(季明)先生的协助,在香港购得许地山(落华生)先生藏书数千册,为这个大学有中文藏书之始。我就翻到好几本有许地山先生签名的书。十年之间,使用中文书籍者有限,进书事业也未得大的发展。一九六〇年,堪培拉大学院并入澳洲国立大学,两处东方书籍合并,藏书得以扩充。之后迄今,不断发展,中文书刊逐渐完备起来。最大的书刊来源,当然是中国大陆。澳洲国立大学图书馆和北京图书馆协作关系密切,订有交换协定。港台书刊,在这里也很充分。
图书馆内,有复印机,随时可以复制,只消将钱币投入机器就行了。各个学系也都有复印机,有的系是不收费的,人们也将书刊带往系里复制。这个图书馆为汉学研究和学习提供了最大的方便。当然,书刊欠完备,要作更深入周到的研究,中文书籍须要大量发展。
所有书刊,除了线装书,都由图书馆重行精装。这样,可以减少损坏,便于保存,同时,陈列和查阅,也更方便。这个办法,应是可取。自然,这也增加了工作量,这个图书馆感到人手不敷,新书编目,已感来不及,委托装订,亦觉量大。更为迫切的,是书库不敷应用。这些问题,在国立图书馆更感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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