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望着对面的高楼。常常这样望着,高楼的颜色不变,形状不变,模型统一,没有气质,与我哑然相对。
哑然相对的时候,眼前会出现空空的屏幕。屏幕里播放着一闪而过的风景。
这样的风景,大多是坐在火车上看到的。
最好是秋天。
透过明亮的车窗,最先看到的是辽阔,一望无际的辽阔。这辽阔是鄂尔多斯草原与黄土高原相接相连的辽阔。
辽阔的平原中,远远的地方,布着淡淡的苍茫,是不问谁主沉浮的苍茫。
这种苍茫犹如中年男子的气质,是让人怦然心动的一种气质:理性、淡定,不愤恨,不颓废,不酸腐,不狂妄,吸着烟,淡淡的烟气围绕着博大的孤独。这孤独是黄土高原式的孤独,卓尔不群,喧而不哗,是不作随声附和的孤独。
孤独是表象,丰富是内心。
火车在推进,像走进一个人的心灵,是高原男子的内心。
接着,向日葵金黄的颜色,在车前恍然成画。不需要光和热,向日葵的花色就可以成为灿烂,成为悠然南山,成为傲气和才情的封面。如果是画家,如果能够采撷,那么持着色碟,就此采撷最美的颜色,搁在色碟里,然后用画笔蘸着画画。
用这样的色泽作画,是不是画里有了鲜香味,少了尘埃色?
高原男子的静心不染尘埃,因为这遍地的葵花在涂染着他的心灵。
饱满的心灵,沉淀着生命的活力。
车窗外,绿色蜂拥而来,用一片片玉米来表达。整齐的玉米林,比其他庄稼高出许多,是庄稼地里的军队。墨绿的队列,剽悍的阵势,一片片,一块块,罗列高原的精神食粮与精神内涵。绿色是高原最厚最重的生命。
高原因此醉眼蒙眬。蒙胧中,粉嘟嘟的荞麦花,在梦里妩媚,像初恋的姑娘,走进梦里。
窗外,梦外,黄土高原的沟壑出现。棋里的残局,等待收拾。许是男人式的思维。
穿山凿岭,女人不能跨越,那就留给男人吧。
梦醒时分,高原穿过。一闪而过的风景就此穿过记忆,栖落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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