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远方来的吧?你是探险家,请为我描述你的星球。”
远方有多远?二十三年一步步行来,算不算从远方来的?
从小看过不少爱情表演:童话故事里的、电影里的……也听过不少爱情故事:那些发生在远古的传奇,或者左邻右舍男男女女的遭遇……接下去的二十三年,就是自己亲身的“探险”了。
爱情像什么?是几条纵横交错的路吗?为什么走这条不走那条,都由谁来驱遣、召唤?
爱情不会只是一张风景明信片吧?——看到静静的河面看不到急湍,看到盛放的花朵看不到枯损的叶。明信片没什么秘密,也没什么奥秘,比起封缄的信,硬是少了一点心,少了一点写和读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说得清爱情是什么,以至于无数的人一直在为它编写很厚很厚的书,像小王子访问过的那位“地理学家”一样,是一个懂得哪里有海、有河流、有城市、有山脉和沙漠的学者,但竟不知真实的山和海、城市与沙漠在哪里。
小王子说的是经验。除非醉过、爱过,不会了解酒与情的真实感受。未经星船的发射,未尝在轨道间运行出一座磁场、在黑夜的天空发光,是称不上探险家的。爱情是一颗星球。虽然很多人也拥有过众人的祝福,也曾收受一堆爱河永浴、白头偕老的颂词,自以为婚姻就是爱情,却不知危岩秃壁不等于一座山,“地理学家”在工作室计算日子的短长和两人世界的生活不一样。
回想很久很久以前,我仍清晰记得的一些场景:
提亲前夕,携两打绍兴酒,过桥去探望准岳母,感受做母亲的那种窖藏女儿红的心情。
婚后,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两年搬了三次家,时常望着城市马路安全岛上的树,漫兴起巢居的梦。
每届年关,徘徊在年货市场,挑选金华火腿,盘算荷包里的钱,大的买不起、小的又觉得不够大的惆怅滋味。
终于用年终奖金,买下一只欧米茄表送给她的欢喜……
因为辛苦地做了这些那些事而永远记住,记住这样那样的生活是辛苦过来的,构成一种特殊的基因图谱。然而,绵长的岁月还是不免出现一段段时间的空白。“那时候你都忙些什么?”许多年后她问。“是啊,那时候在做什么?”不知岁月如何被消的磁:“你呢?”“放了学,坐公交车去接康康,回家做饭,念故事书……咦,后来你晚上不上班,我们又做什么?”“……”消去磁力的星球不是星球,因为缺乏山海的景观,没有城市与沙漠的变化。
很久以后,我们才真正开始共同旅行的计划,有了寻找一座湖隐居的想法,知道爱情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行星,需要运转才会发光。
2000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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