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条河

人生一条河

□　文　沾

列车经过一昼夜的奔波，缓缓地滑入了一片开阔的山腰，车厢里也稍显明亮了。“看，小河——”一个友人指着窗外叫了起来。

循着指向，我注意到不远的山坳间一条小河泛着水花，“哗哗”地向列车方向流淌过来，列车继续开着，小河就傍着列车，在深的沟壑里，碧绿澄清，温润如玉带。渐渐地又进入了崇山峻岭，山腰凿了很多隧道，列车一会儿“轰轰”地钻进去，一会儿又“隆隆”地钻出来。小河就在列车旁的山崖底下顺着山势缓缓地流着，在这树林浓密而又荒无人烟的山中，唯这流动着的水给人一种活力的感觉。有时，你突然看见前方矗立着一座大山，水也就在山脚的地方消逝无踪，正遗憾的时候，谁知列车顺山势一转，曲折的小河又在眼前，湍湍如随风飘动的缎带，有时突见山脚立一黑黑的大石，水流也就在此变得激荡，走近才注意到礁石已被柔弱的水磨得失去应有的棱角，而石头对面的山崖也被冲出一个很大的坑。当小河漫过一片浅滩，清澈的水中，各种卵石，大如鼓，小如鸡蛋，参差密布于澄清的水底。

我从小生长在江河纵横、湖泊密布的江南水乡，见过奔腾宽广的江河，也见过烟波浩渺的湖泊，像这样曲折、悠长的小河，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总感觉它活泼而又执拗、富有生命力，我就这样注视着它，目送着它，直到它离列车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山岭之中。

人生也如水，有的人是奔腾的大江大河，一生豪情壮志，成就辉煌；有的人似平静的湖泊，一生平平淡淡，大器未成。而更多的人则像这潺潺的小河，既没有江河的磅礴气势，也不像湖泊的平稳淡泊，它就这样不停息地流淌着，一生曲曲折折，在困境面前，它无法产生滔天巨浪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困难冲得无影无踪，但它也不会采取消极的态度，而是既包容又抗拒，最终使其慢慢消融，就这样凭着执着的精神常常柳暗花明，最终汇入江海，完成毕生的夙愿。

想到这儿，我不禁兴致盎然，对人生也有了进一步的感悟。我也希望如这小河，走一条虽然曲折但有目标的路。

（1995年10月15日95期，作者为1993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