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风铃的小女孩
□ 绮 绮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元旦过后，我独自骑车购物，在杨浦公园门口，我遇见了她。
当时，公园门口地摊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我边推车边四处张望。一阵风吹过，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传入了耳畔，我寻觅着声源，原来是系在一根竹棒上的风铃发出的声响，一位瘦小的女孩拿着竹棒。
“这风铃怎么卖啊？”我上前问道。
“五角一只。”一个甜甜的声音回答。
我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位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瘦削的肩膀，短短的头发，淡淡的笑容掩饰不了眼里的忧郁。
我随即问道：“你多大了？为什么在这儿卖风铃呢？”
女孩没有拒绝我突如其来的提问，相反，她的坦诚让我倍感意外。
“我读中预班，今年12岁了，这些风铃是我做完作业后自己做的。”女孩低着头，停顿了一会又说，“妈妈下岗了，外婆病了，我都这么大了总该为家里做点什么吧！”
“那你爸爸呢？”
“他走了……”她抬起头，蓦地我发现她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惆怅，我不禁责怪自己太冒失了。
沉默了片刻，女孩问道：“大姐姐，你呢？”
“我？我读高二了，今天没事出来逛逛，买了些书……”
“能让我看看吗？”女孩一听书便来了精神。我把买的《三毛作品集》和作文书递给她，她眼睛一亮，刹那间流动着希望，闪烁着羡慕，突然又变得黯淡，她喃喃自语：“要是以前，我也可以……如果我攒了零用钱，我一定要买好多好多的书。”
我心头一热，望着女孩那清澈的眼睛我无言以对，只想力所能及地帮助她。于是，我选了4串不同颜色的风铃，把钱塞在女孩手里，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骑了一段之后，那清脆可人的“叮咚”声再次传入耳畔。我回头张望，熙攘的人群遮住了视线却依然感觉到那“叮咚”声。
我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来，买完东西走出超市时竟然发现卖风铃的女孩站在我的自行车边，女孩一字一字清楚地说：“姐姐，你把十元钱当两元钱给我了，找你钱……”一种无法言喻的诧异与感动涌上心头。天啊！那是我故意多给她的呀！她竟然跑这么远的路把钱还我。
女孩把一把硬币，一元一元、一角一角数清了放在我手里，我望着她，她那双眼睛霎时更透明更动人。
说再见时，我把买的书送给了她，书是她无法抗拒的，女孩一度哀婉的眼神突然如清晨第一缕阳光，兴奋、喜悦随着她的身影散发。
几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女孩的身影，每每看到窗前的风铃，听到那悦耳的“叮咚”声，便忍不住想起那双令我感慨万分的眼睛，那是卖风铃的小女孩。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2001年9月14日186期，作者为2000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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