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遐想曲
2011年3月23日
刚刚洗了两个苹果,咬了一口,倏地莫名其妙想起童年。
那时,我就觉得馋得要命。乡下的孩子,除了爬到自家树上摘杏子,就是偷偷从别家地里刨根萝卜。拔出萝卜拿衣襟卷起来,捋两圈,然后咔嚓咔嚓咬起来。
今天我老是惊诧于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哎呀呀,你怎么这样吃萝卜(我吃整条胡萝卜时)?要是在以前,你就是蔑视贫下中农,帽子很大滴!
我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吃柿饼。
那天晚上,爸爸从高高的山梁上走下来,我和家里的狗冲上去迎接他。爸爸递给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甜啊!若干年后,因为尝到同样的东西,我才知道这叫柿饼。
那时候领到的救济粮是红薯干,煮熟了人吃,猪也吃(我很注意叙事顺序的)。那东西又香又甜,那时吃多了涨肚子,有时很危险。但是馋啊,吃了一大碗还想吃。
上小学四年级就转到县城,住在爸爸的办公室兼宿舍。有一天,我看见爸爸将一包苹果锁在桌箱里,也给我吃了一个。第二天他出差,一去好几天。我想尽办法,好像是从中间没加锁的桌箱入手,偷出几个吃了。我每吃一个就下一次决心,绝不能再吃!后来我发现已经没必要下决心了,原因是我吃光了。
我就被罚站在桌前,爸爸虎着脸,一口一声“屡教不改”。现在我的女儿做错事,我也罚她站,顺口就批她“屡教不改”,边说心里边发笑。
每次回家,妈妈总是要提起我小时候的远大志向:当个果脯厂厂长。我觉得那时候的想法挺好笑,套用流行的口号:一切为了吃,为了吃的一切,为了一切的吃。
我不想回到故乡。原来的房屋已经推倒了早让人盖了新房。我不想回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回过一次家,满山遍野的杏树被砍光,春来齐腰高的野草、散发着芬芳的山花都不见了,到处被开垦成农田。
梦里时常出现这种图景:我们几个放牛娃边放牛,边拿着小铲子挖“龙胖”和“辣辣”吃。这是两种野生植物,一甜一辣。暮色炊烟下,怀抱一簇簇山花,跟在牛屁股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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