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日子谁来过
一天,就是一个日子。
可是,一天,还只是个时间的概念,这“日子”二字,就意味深长,至少,包涵了每个人的生活。一天,24小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时间,但是,每个人的日子,却是想象不出的不同。
这日子,含着些许时间的长长短短,含着些许生活的悲悲欢欢,含着些许人心的期期许许。所以,每个人的时间是一样的,日子,却是百心百味,真的不同。
曾经,做过一个新闻,一个台州联体女婴的故事。母亲,带着联体女婴来上海,父亲,却不辞而别。本来,是只关注着联体女婴的,希望给一个或者两个孩子生的希望。新闻,在某些时候,是传递情感的渠道,能够积聚人的善良,成为一种令人鼓舞的力量。我,懂得这种力量。那个新闻,因着我是一个母亲,做了整整一年半,成为一个新闻连续剧。也许,后来,这不是新闻的牵系,而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命运的牵系。
后来的事情,因着手术的失败,两个孩子都没有能够延续生命。当我们的记者送那个失望而失落的女人回家,看到她刻薄的婆婆、懦弱的丈夫,以及周遭的一切,回来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想象,一个女人在29岁嫁给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木匠丈夫,爱情当然是谈不上的,原因固然是说不出来的。她的婆婆都怀疑着这样的婚姻,一味抱怨为了娶她花了多少彩礼钱,好像做了个买卖亏了本似的。我们送她回家的记者,为她哀怨。据说,她听着婆婆毫不掩饰的抱怨,面无表情,就像她绝大多数时间面对那个一逃再逃的丈夫,留下她一个人在医院熬着。她的心,该是死了的。
我曾经写文章总结过这个新闻事件,最后的结论是,新闻,终有一个结局,生活,却永远没有。
今年,因为要出一份特刊,又想到了她。
记者再去回访,回来告诉我,她离婚了,现在,日子还是过得很艰难。因为有了联系,她居然又打电话来,跟我们采访的记者会抱怨抱怨。诚如她以前,抱怨多,做的少。
每个人的日子,好不好,关起门来,静下心来,大概才会有真的答案。旁人看的风景,大概,也就是疏影寒枝,风中摇曳。
很多人说,我的人生,要自己做主。想想,这“命运”二字,古往今来,几人能解?退一步说,自己的日子,能把握的自己把握,倒是句实话。
这日子吧,看得见,摸得着,也许,该把自己认认真真放进去,至少过得明明白白的。谁的日子,谁过着,旁人,不相干的。
还是,为着自己,把日子,过得实实在在,让时间,也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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