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来了
一地落叶,出门,常会缩一下脖子,真的,初冬了。
女孩子们,忙乎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围巾、披巾纷纷上阵,和越来越苍凉的冬景,抢夺眼睛的温暖。
阳光下,还有些暖意,早晚,却是寒意逼人。上海的冬天,来得总是比想象的快些,也是,心里,是留恋着秋天的惬意和桂香呢。好像,这上海的冬天和夏天,是越来越长了,春天和秋天是越来越短了。想来,也是心情作怪,喜欢的,总想常相伴,春天和秋天,都希望长些再长些;夏天,高温天多了,难熬,这冬天,阴湿寒冷,也不好过。可,这上海的四季,因此而分明清晰。
出门,总要挑一条围巾了。脖子暖了,身子就暖了,母亲小时候,总这么说。围一条围巾,出门心里会踏实些。在街上走,瑟瑟的,脚步不自觉会快起来,直到,闻到远远飘来的栗子香味,你会跟着香味走,看到热腾腾、灰黑、乌亮的栗子堆,眼睛就会发亮。买上一包,热乎乎的,捧在手里,暖了起来,连心情,都温暖些了。好的栗子,仿佛炸开了似的,留一个或大或小的口子,手指顺势一掰,“啪”,一声脆响,开了,黄澄澄的果肉,圆滚滚地就落在掌心。刚出炉的栗子,是烫的,手会拱起来,赶紧放到嘴里,咬一口,香、甜、糯、软,满嘴都是要溢出来的美味。
栗子,是儿时非常奢侈的零食。记得有一年,父亲出差到北方某个城市,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大包栗子。那时候,我七八岁吧,还从来没见过这新鲜玩意儿。奶奶放在炉灶里烤,饭香和栗子香,一阵阵飘来,馋得我,在灶台边等,帮着奶奶塞柴火,恨不得钻到炉灶里去看看栗子熟了没有。等到熟了,奶奶用钳子一个个夹出来,说放凉了,才能吃。看我急得流口水,父亲帮我吹凉了,剥了一个放我嘴里,一咬,急了,里面的热气扑将出来,烫得我直跳,父亲和奶奶看着我直笑。这么好吃的栗子。从此,那香甜糯软,就刻在心里了。
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附近五角场有好多糖炒栗子摊位。炒栗子的大叔,经常在寒风中挥铲如舞,大汗淋漓,栗子的香味,合着有节奏的翻炒声,飘向远处。一锅起来,大叔休息,大婶卖栗子,买栗子的常要排队。一锅卖完,还要等下一锅。炒栗子,不仅是体力活,还是个精细活,一锅一锅的味道,都不同,要的是火候的把握。好的栗子,恰到好处,每一个开了口子,容易剥,也松软。如今的栗子,大多是机器炒了,少了一些大叔大婶带给你的家常气息。
每年冬天,看到栗子,总会不自觉停下脚步,买上一包,可以消磨半天。做媒体人,常上夜班,冬天的夜班,糖炒栗子是常伴我的夜宵。同事,拿了好稿奖,吵着要分享,通常,糖炒栗子加奶茶,合心意,就很欣喜了。
因着喜欢糖炒栗子,上夜班的日子,有人快递来一个信封,居然是热的,打开,是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那份贴心的暖意,让冬夜亮堂起来。
冬天来了,糖炒栗子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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