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论齐抢先的创作尝试

漫论齐抢先的创作尝试——老师的舐犊之言

张扬胜

齐抢先，他是我的学生，我是他的读者。了解他（当然是文学才能才气方面）非我莫属。若干时间之前，我把他推荐给著名儿童文学家杨臻时说过：“在我几十年的教书生涯中，他是崭露头角，锋芒毕露，是有文学才气的第一个”。事实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我的话对。

他的文章的结集出版，是旗帜的宣告，是成功的先导。不难预料，相继会有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问世，我敢夸下海口，以齐抢先的才气和他实践成功的独特风格，不久的将来，将成为文学灿烂天空一颗夺目闪光的新星。齐抢先今年才17岁，人生道路上刚举步就出奇不凡，应了“有志不在年高”这句话吧。今天，借他这本书结集出版的机会，给做“漫论”，似乎为时过早，大题小做，耸人骇听，会引起同行者非议，但是我喜欢，不怕、不悔。我相信，今后给他和他的作品写“论”的会大有人在，我今天似乎就是有意识地要赶在他人之前，也叫“抢先”吧。

稍高的个，显示威严的一对亮光闪闪的眼睛，说话钉是钉来，铆是铆，不含糊，不啰嗦，让人尽在对他洞察力穿透力之深的惊叹之中，走路一阵风，风助火旺，听得到内在热情燃烧的呼呼声响，给人一种活力、自信、强烈进取精神感，这是我第一次同他见面，他留在我脑里的鲜明印象。

时间在一个早晨，我被分派到他班任教语文不久。开学后第一次作文《此曲只应天上有——写在暑假》，本子一大摞，就在面前办公桌上，昨天作文批改至夜12点余，校园灯光稀落，四周一片寂然，正当疲惫爬上眼，准备就寝时，突然精神为之一振，手中齐抢先的作文猛地把我吸引住，我如大梦猛醒，惊异这种神来之笔非同凡响，睡意被赶走了，我反复看了三遍，感到立意深，构思精巧，语句精短，简约，少见的中学生文笔，如鹤立鸡群，我发生了很大兴趣，准备明天一早找他，认识认识，了解了解。

进来一个人，带进来一片阳光，带进来一股春风。

“你叫齐抢先？”

“是的，老师！”我教他坐下。他仍站着，毕恭毕敬。

“这作文本上的作文是你自己写的吗？”这下似乎触伤了他的自尊，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亮光一闪一闪，那里面有抗争，也有委屈，我看到了藏在那里面的感叹号。然而说出的话却非常抑郁，似乎是“幽咽泉流冰下难”。

“老师，我从学写文章就不愿重复别人，更不愿重复自己。”这明明是一个大家的口气，当时，我很不以为然。

无奈，有这种事情的发生，非独有我，遥相呼应的还在其后。

那是一次学生会和校团委联合举办的“‘盼盼杯’国庆亚运之光”写作大奖赛。评委除了我，还有教导主任汤成义和团委书记曹发兴、副书记吴爱喜以及陈国文老师等人。对齐抢先的《悠悠东去清江水》，一致叫好，列为首席上座，传阅，定为第一名，可就是都不放心，疑文自抄来。因为这文笔纯是作家大笔，都认为非大作家是不能写出此妙文，但我们又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第二天，有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余干中学教导主任汤成义，迫不及待，特意去找了齐抢先，目的是想在惊叹中，得到证实。许多人像发现了新大陆，惊诧莫名，团委两位书记也为此劳驾。其一问一答场面和气氛我们是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不然，事后齐抢先不会特地找我声明：“老师，这文章是我亲手写的，我可用人格来保证！”

不久，这篇文章以改动两个字在《赣东北报》（现《上饶日报》）上，同广大读者见面了，对齐抢先的怀疑才如冰释然。齐抢先也委实白白地被冤枉和委屈了一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完全可推知，齐抢先的文学之路远不自今日始。只是我们关心不够，还知道得不多，带着这个谜，这个好奇，这个出自内心的高兴，我多次有意识地接触他，了解他，并进一步引导他，只愿他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又是一个夜晚，班上集中自修之后，我把他喊入我的寒舍陋室内，屋前屋后一阵阵柚子花香飘将进来。我看去，齐抢先端端正正坐在我的对面，脸色红润，不停地眨巴着眼朝我看。我像在大海边沙滩里拾得了灼灼发光的珍珠那样喜不自胜，认为齐抢先很有才气，是文学苑园里一棵好苗，就这样问他：

“你能给我谈谈你与文学吗？”

“行，老师！”他马上沉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从小酷爱文学如命，备受父亲这方面熏陶，能有机会阅读大量名著，而后于一个多星期的晚上，仰头把书问苍天：“我能当作家吗？”这晚，他一夜未眠，小心翼翼把一行字，一笔一画写在笔记上：“作家，是作家自己用笔雕刻出来的——抢先致爱做作家梦的抢先”。

奇迹犹如春笋般破土而出，带着人们的希望，带着抢先的志气与顽强。发表的作品一篇接着一篇。不久，成为全国校园文学特约中学生记者，《青少年日记》特约撰稿人，并在自己学校带头发起“萌芽”文学社，毛遂自荐当了社长，宗旨是“以功课武装头脑，用文学净化心灵”，自信一条“有耕耘，必有收获”，直至今天，他深有感触地说：“没有文学就没有我，不是杨臻老师、孙骏毅老师、杭世金老师等大师们栽培，我可能不会有今天！”

原来，齐抢先以优异成绩提前一个月，第一批考入省重点中学余干中学以后，写作对他来说，进入了一个全新天地。他是余干书库——县图书馆文化馆的老顾客，学校图书室也每天不离他的身影，广泛翻读，刻意深造。余干小天地关不住他，他要展翅高飞，于是报读了江苏教育出版社主办的“江南雨”少年作家班，得到孙骏毅的细心指导，后被应邀，参加了全国中学生写作夏令营，后来又报读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杨臻老师主办的“小天鹅”作家班，儿童文学作家杨臻、散文作家孙骏毅、日记研究专家杭世金一手扶植，信件往来指导不断，题词、鼓励，耳提面命不间。

他有幸得到大师们太多奶哺，前不久，又匆匆赴洛阳参加了首届小作家笔会。高高兴兴，满载而归。

夜深了，校园的灯光，如窗外天上星星，相继隐落，四周悄然。畅谈，该告一段落了，走前他留下了几篇文稿，其中有《捎来一片纯洁》等，因为兴奋，睡意全无，我就就着灯光批阅起来，加了评语，有的地方，略作了一些改动。过了一些日子，抢先告诉我，稿件发出去以后，不久即收到了编辑关于文稿已被采用的通知。

齐抢先在文学之路上迈步，他的进取精神和闯劲，曾深深地感动着我。用他自己的话讲，“我喜欢散文、诗歌，亦喜欢小说、戏剧等等文学家族之类。但我最喜欢散文，力求用诗歌的凝练、含蓄，小说的离奇、别致，戏剧的曲折、跌宕去驾驭散文，去唱我独特的散文之歌。”我阅读了他大量的文稿，这方面特长已初步露了头角，显示他在这方面所具有的才华优势。

拿他发表在“校园文学”上《因为我叫抢先》一文来说，本文已具有他撰文的共同特点，善于捕捉灵感，选择角度，组材剪裁恰到好处，语言简约、内容深重、厚涵。近来，我还看了一些他的其他方面文稿，发现他有意识地在意境和具象描绘中，有机地渗透寓意深刻的哲理。

他的每篇文章，主题明确，立意新颖。不是里手，是不容易做到这些的。

他大胆尝试，运用诗歌语言写出了《叶儿飘去》，而更多的是在同一篇作品里，将诗歌语言和口头语交相使用，足见可贵的搏击精神。

作家峻青和散文作家孙骏毅、淡墨的用语风格，都是他所崇尚和极力追求的。他不知道什么叫气馁，有时面临退稿，他不怕，他说：“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过去的永远不再属于我，明天永恒！”

迈着坚定有力的脚步，他，越走越远了，朝着理想的境界，朝着文学就是人学的道路，有自信，有毅力，去开辟写作的一个全新领地。

他的作品即将结集出版和广大读者见面。作为，他是我的学生，我感到欣慰和荣光，作为，我是他的读者，我感到欣赏快意和不尽的赞叹。

仰望苍穹，“星河灿烂/若出其里”，在广袤的文学太空里，一颗新星闪闪烁烁。

1991年6月1日深夜·江西省余干中学

（作者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学会会员、江西省杂文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