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的青春

花样的青春

——记郑添福

漫步在这九曲通幽的花径，

流连在这飞红流翠的湖滨，

环顾着这缤纷七彩的花圃，

轻抚着这层层叠叠的盆景……

我，不敢置信呵，怎么是你呢?

老友，你就是这仙境里的园丁。

只晓得，昨日在烟雨纵横的边关，

你是一只勇猛而机警的山鹰。

呵，浑身燃烧着滚滚热血的壮汉，

怎能流溢出如此优美的诗情?

今天，你所装点的特区新城，

新城的一角，这小小的一角，

和昨日你坚守的阵地何其相似呵——

丘峦起伏、崖石交错、沟壑纵横。

昨日呵，你巧妙地运筹着，

把阵地的每重崖、每道坎，

甚至每棵树、每蓬草呵，都构筑成

和敌人周旋的绝妙的地物地形。

不就是那座小小的高地吗?

每支枪口都从最佳的角度喷射着，

每发子弹都长着眼睛……

今天，这新城的一角，

一角的沟壑山丘、奇岩怪石呵，

却别有一番情趣地装点着，

像要装点出一尊最美的艺术品。

从山坡、石崖，到溪畔、湖滨，

从拱桥、石阶，到飞阁、凉亭……

你都精心地点缀着，点缀着呵——

一簇簇花、一弯弯柳、一丛丛竹、

一行行荔、一蓬蓬蕉、一株株榕……

真是一景一物，错落有致，

一花一木，匠心独运。

呵!从雷火里走来的大兵——

昨日的猛虎，今天的花神。

你的血液与花的甘蜜一脉相连么?

花的根须莫非是你青春的足印?

此刻，当我攀援着你这铺满鲜花的石崖

呵，

我的眼前不禁依稀

浮现着那个血战后的清晨。

还记得吗?怎不记得呵!

那个火光、弹雨和阴云、冷雨一起燃烧

的夜;那个山峰和仇恨一起咆哮的夜;

那个刀刃和电闪一起交迸的夜呵……

谁记得清，顽敌曾多少次猛扑呵，

猛扑着，像输红了眼的赌棍。

你呵，率领着战友们痛击着，

连阵地上的每块石头都爆发出惊天的雷鸣

呵……

呵，当红旗拂净烟尘云雨，

阵地上亮起了几点带血的晨星，

你昏倒了。你搂着身边的血染的山茶花，

呀，静静地躺着，泪花滴落在你的胸

襟……

祖国呵，每寸土地都贴着我们的心，

我们为她有唱不尽的歌，抒不尽的情。

昨日，祖国交给我们一座山，

我们就是大山的熊熊烈火呵;

今天，祖国交给我们一座城，

我们就是新城的滴滴甘霖。

这就是你吗?我的战友，

是的，这就是你呵，你，从来——

与花同一道血脉，与花同一条生命。

看，你装点的一角有多美，

每丛花木都轻轻地簇拥着你，

你呵，痴花恋花就像蜜蜂一样地多情。

听说你浪迹港岛时，足迹踏遍了

太平、嘉道理、缤纷、大聋……数十座

香江的花木园林，

一旦觅见几束陌生的异国名花，

顿然就像孩子般地睁大好奇的眼睛。

寻根溯源呵，写写，问问，

当你返回时，谁知捎回了多少

种籽，花苗和标本。

又说，你对姑苏的留园，匡庐的花圃、

罗浮山的石竹情致盎然，

为了培育出鹏城独特的名花，

你正进行中西嫁接，渴不思饮，

甚至把铺盖搬到花房，让花苗的萌生

之曲伴随你融入彩色的梦境。

呵，难怪鹏城的新花初展，

展销在港岛与群芳斗艳时，

同胞的“奇葩独秀”的赞誉——

为数家大报的头条新闻……

呵，战友，这就是你呵，你们，

这也是我们鹏城每一个开拓者们。

我们在艰辛地拓展着自己的道路，

每一步，每一程，每块砖，每块石呵，

都在倾注着青春的汗水，生命的热忱。

我们每颗心难道不是这样地感受着——

前面的征途尽管艰难、严峻，

而我们每步都在走向蓬勃和峥嵘。

洒一滴汗水呵，浇一朵鲜花，

培一铲泥土呵，铺一丛绿荫。

每一双手呵，每一双奋发而辛勤的手，

都在高托着、装扮着我们的鹏城呵，

鹏城更加年轻呵，我们永远年轻……

1986.3.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