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旗

晨光中的旗

——写在深圳革命烈士纪念碑前

为了这块古老而苦难的土地，

昨日，你们倒下了，

倒在燃烧的血泊里。

倒下了，又站起来，站起来——

青山挺拔的雄姿，

晨光中飘动的旗。

今天，这块古老而苦难的土地呵，

复苏后流涌着迷人的芳香、

新鲜的光泽、青春的气息。

呵，晨光中飘动的旗——

年轻的大厦伴着你，

年轻的长街伴着你，

年轻的车潮伴着你，

年轻的霓虹伴着你……

伴着你，还有吹进祖国窗口的风，

奔涌在敞亮通道上彩色的人流，

以及远天外一叠叠新异的潮头，

一声声悠长的汽笛……

晨光中飘动的旗呵，

默默无声地微笑着，

笑得多么舒坦而甜蜜。

你的脚下已不再是酸涩的泪，

殷红的血，苍凉的歌，

不再是荒丘、蓬草、污沟、沼泽，

以及抖瑟在风雨里的陋棚矮屋

和呆滞的目光、不会摇曳的枯枝……

只因你最懂得昨日的苦难与创痛呵，

因而对今天，今天萌生的一切

都格外爱惜和珍重呵，

即使是几抹淡霞、一丝新绿……

当这整座新城腾跃着、旋转着

庄严地崛起的时候，

你，显得活泼而年轻，

你的憧憬，你的梦幻，你的歌呵，

似乎一夜间亮开了金翅。

你热情地迎接着一个陌生而熟悉的

新世界的诞生呵，她，意味着什么?

你，最懂得那深深的含义。

至于，在这块土地崛起中

所经历的抽搐和震颤，

所经历的雨雨风风、坷坷坎坎，

你，冷静得像苍穹上的星座，

始终给开拓者以信心和勇气。

这块土地呵，在真和伪、美和丑、

苦和乐、悲和喜的缭绕交织中，

会演出多少幕壮观的戏剧呢?

而我呵，又深深地相信:

年轻的世界属于你，

年轻的阳光属于你，

年轻的天空属于你，

年轻的土地属于你。

你呵，永远在年轻开拓者的行列中呵，

因为，你本是开拓的先行者，

今天，只不过是你开拓的延续……

呵，晨光中飘动的旗。

飘动在新城中心的一角天空，

一角天空，满城晨曦。

我的源泉属于你，

我的灵感属于你，

我的悲欢属于你，

我的诗歌属于你。

在悲戚、欢欣和艰辛、轻快中，

你，千古不灭的信念，

总在映照着我诗的影踪、歌的旋律……

1987.7.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