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追寻英雄足迹的真谛

为了追寻英雄足迹的真谛

广西出了个李正海，这是位历尽艰辛为国家找到了价值十几个亿的金矿，却仍以有限的工资来维持全家六七口人最低生活水平；守着国家的金山却勒紧自己一家老小裤带的“无私奉献的探宝功臣”。为了把李正海同志的英雄事迹推向全国，并以其崇高的人生价值观念去校正那些在经济大潮中搏击风浪的弄潮儿们的人生坐标，广西区党委决定：将李正海推上荧屏。于是1995年元旦过后，在百色老区的大山中便出现了这样一群追踪李正海足迹，塑造李正海形象的影视人……

在大多数人眼中似乎都有这样一个看法：影视人潇洒，拍电影电视好玩。对外行这种失之千里的误解，影视工作者只能付之一个无奈的苦笑。1995年春节前夕，笔者来到《李正海》摄制组外景地，才真正体会到了影视人脸上那份无奈的真正内涵。

时间——被压缩了的饼干

作为广西“五个一工程”的唯一电视剧，区党委宣传部希望剧组组创人员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把《李正海》拍出来。于是一个不是奇迹的奇迹便在广西最偏僻的大山中产生了：《李正海》摄制组从1994年12月26日组班子到1995年元月25日收镜，前后总共只用了一个月时间。而若从元月6日正式开拍算起，则实际仅用了19天就圆满完成了按常规需60天才能完成的四集电视剧的拍摄任务。拍摄期间不管是谁只要一踏进摄制组都会产生同一种感觉：在这时里，时间像一块被压缩的饼干，没有丝毫的伸缩余地，却最大限度地发挥着自身的潜力。

时间很紧，电视剧却还要按高质量要求来完成，这矛盾如何解决？“从休息时间里挤呗。”导演张军钊不假思索地回答掷地有声。是的，自从电视剧开拍的那一刻起，睡觉就成了摄制组人员生活中的一份奢望。那每天半夜二三点钟才休息，清晨七点又起床的劳累，比起头几天的48个小时中睡觉时间不到6小时的日子来，已是多了一份享受。严重地缺乏睡眠已到了用意志难以抗衡的极限，因此在拍摄现场，不管是坐着，靠着还是躺着，也不论是导演、演员还是其他人员，只要能捞到几分钟没有自己事情的时间，都要争分夺秒地眯上一会儿，而更多的时候人们则是以不吃早餐为代价换取珍贵的半小时睡眠。

为了艺术，人们给予吃饭睡觉这些赖以生存必需的时间尚如此吝啬，别的就更无暇顾及。洗澡可以说是南方人每日生活中的必修课，但在这个以南方人为主的剧组里，十多天难得洗个澡的人决非个别。为何？无他，一是累得没有了要讲卫生的概念，二是确实也没有能让人舒舒服服洗个澡的时间。导演让艺术如此“无情”地剥夺了大伙那么多休息时间，但大家却并不怨他。“导演要求拍摄速度快，质量又要求极严，哪怕有一点不满意都要重来。虽然有时大伙实在累极了也会抱怨几句，但却绝不认为导演不该如此，因为高质量拍好《李正海》是全剧组人员的共同目标。”制片如是说。

“做电影界的李正海”

这既是导演和李正海扮演者赵尔康的心声，也是整个摄制组的共同行动准则。著名导演张军钊因患糖尿病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长期病痛的纠缠不但造成他消化功能的减弱，还使其小脑出现意识偏差，腿脚不灵便。如此这般都给他在大山中用摄像机去追寻李正海的足迹带来了重重困难。为让自己能够坚持到把全剧拍完，他不得不隔三差五到医院去注射营养补充液，每每这时，数小时的注射点滴时间便成了张导最佳的休息时间。

在短短的19天里却要转迁70多个景点，摄制组每天最少要爬三座山，跑三百到五百公里路，而且是在雨季，常常是离景点还有很远，汽车便爬不动了，大家只好“高抬贵腿”，拖着粘有数公斤红泥的双脚，身背肩扛，将沉重的器材道具搬上山去。由于爬山太多，摄像师纪云军（中央电视台摄像）从北京到南宁后才买的一双新运动鞋，还不到5天便被磨得帮底分家，朝着主人裂开了长长的笑口。如此繁重的工作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已属不易，而对于靠注射点滴来维持精力的张导和依赖大把服药来抵御胃痛折磨的赵尔康来说，其艰难就可想而知了。人们不止一次看到：背台词背得头昏眼花的赵尔康上镜前终于松开了紧捂胃区的手，在吞下相当数量的药物后强忍病痛，坦然地走向摄像机前。张军钊笑着直言：“他们比我累，我腿不太好，经常山爬到一半就头昏呕吐，眼冒金花，腿抬不起来，往往是被别人连拉带拖地架上山去。”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决不放松对艺术质量的严要求。他的理由简单而实在：“学习李正海就要从这里做起，当一个电影界的李正海，就要有一份责任心，我们只有保证在时间和资金都非常有限的条件下，拿出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形象来，才算对得起观众，对得起广西的父老乡亲，也才对得起一个艺术家的良心。”

事实上，为了对得起艺术家的良心，也为了对得李正海生前所在单位、国家地矿部“功勋地质队”——广西第二地质队的全力支持，摄制组的全体成员在拍摄《李正海》的过程中不但最大限度地付出了自己的才智与艰辛，同时还寄托了一个最美好的愿望——愿影视这种“遗憾的艺术”中的遗憾与《李正海》绝缘。

《广西广播电视报》1995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