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
银川晚报社组织全国晚报杯围棋比赛。晚报社长于小龙先生是我的校友,他宴请中国棋院院长王汝南时,邀我作陪。见王汝南是件很高兴的事,老兄身材与我相仿,属魏晋标准的“美男”。我曾被朋友调侃,说我身上多余一两肉都不长,王院长大约也好不到哪里去。为棋消得人憔悴,汝南兄比较典型。与王汝南坐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当然是围棋,当然是此次比赛,当然是围棋界的趣闻趣事。从王汝南部下的嘴里,我们获得了聂卫平棋圣再婚的消息。聂老在继围棋八段孔祥明、歌手王静之后,娶到了一位贵州棋圈外的女子,而且在前两位夫人生了公子之后,这位夫人给他生了个千金。老聂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心里甭提有多美了。据说老聂的前妻孔祥明目前的婚姻生活也很幸福,她嫁给了成都的一位教授,此人对孔极好,不但博得了孔小姐的芳心,而且博得了她和聂卫平所生之公子的好评。听到这些消息,作为棋迷,挺开心的。
此次陪餐,最大的收获是与王汝南合了影。我告诉于社长,此照片一挂,谁还敢说我不会下围棋(其实不会下)!
王汝南是接替陈祖德当中国棋院院长的,好像没当几年。岁月不饶人,王兄今年年届花甲,要退休了,让人多少有些同情。下一届院长是何人,有关方面可能早已心中有数了。
吃完了饭便去看棋。到了赛场,看到的景象令人吃惊。一百多名棋手,二十岁以下的我看能占到百分之七十,而十多岁以及十岁以下的也有不少。据说此次比赛夺冠呼声最高的唐韦星,只有十三岁。我在赛场满世界找宁夏的第一高手施卫民,此公我虽没见过,但大名很熟。二十多年前我初到宁夏时,便听到此公的亲戚告诉我,他是业余围棋高手,对围棋十分痴迷。二十多年过去了,情况如何,不得而知。我找到施大师的牌子后见到了施大师。此公白白胖胖,干干净净,不像五十七岁,倒像四十七八。坐在他对面的棋手与施一样是业余五段,姓黄。我问:“黄大师,今年几岁?”对方伸出手指,手形我们极为熟悉,作“八路”状。八岁!我想,施五段坐在黄五段对面,心里大概怪不自在。可有什么办法,据说此前施五段已连输几盘。面对八岁的对手,大概是他取胜的大好机会。开局后经过几番厮杀,执黑的施五段被屠掉一块黑子,而施五段毕竟心理稳定,经验老到,守住自己的边空,最后经过收官,以盘面193子的优势获胜。而黄五段虽说输了,但长了见识,积累了经验。相信用不了多久,黄五段有可能会创造更加良好的业绩。
古话说:“雏凤胜于老凤声。”古话还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一句婉约,后一句豪放,一个意思:后生可畏。我在二十岁左右,最想干的职业是当医生。因为我在中学学了半年医,在医院实习了半个月,对医学有了一定了解,有了一定偏爱。而且,据说医生特别是中医是老来俏,年龄越大胡子越长皱纹越深头发越白越吃香,越被病人信赖和倚重。但可惜我没上医学院,没能成为医生。进入社会后于写诗难以成功的无奈情势下,开始写杂文。杂文家按理应类似于医生,随着年龄的增大,阅历的加深,积累的厚重,思想会越来越深刻,眼光会越来越锐利,文笔会越来越老辣。但写了二十年杂文、出了七八本小书,回头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我最为满意的,还是第一本书——《中国人的宰一刀》。那里面收录的一百七十多篇杂文,是我七八年的积累,是我从三十岁左右到三十七八岁的文章。我以为那些文章所体现的社会批判精神和才情才思,都是以后几本书中的文章难以企及的。
青年时期的我,胜过中年时期的我。这是自己和自己比。再从横向来比,我虽然快迈入知天命之年了,但写出的杂文与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比,似乎缺少朝气和锐气。年纪大了,狡猾了,会自我保护了,对社会上的许多不良现象和丑恶现象见怪不怪了。于是,文章写得圆润圆滑了,八面玲珑了,没有棱角了,不像杂文了。我杂文的退化,原因很多,年龄的增长以及由此衍生的许多问题,是最重要的原因。看来人不服老不行。
王汝南快退休了,聂卫平下棋常出昏招,施五段有可能下一次就下不过黄五段了。而我呢,写不过从前的我,也写不过小年轻了。这一切,都属正常。
长江后浪推前浪。
是浪就好,曾经是浪也好。
200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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