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眼人和横眼人（彝族）

独眼人、直眼人和横眼人（彝族）

独眼人

传说，世上最先的一代人，是东海龙王的姑娘赛依列造的。这一代人只有一只眼睛，那眼睛生长在脑门儿心上。独眼人不会说话，不会种田种地，像野兽一样过日子。他们住在深山老林中，住在山岭岩洞里，穿的是树叶。渴了喝凉水，饿了就到树上找野果吃，拿石头、棍棒打野兽吃。他们没有找到火种，打了野兽就吃生肉。不知过了多少代，独眼人才找到火种。那是在用石头砸硬果壳时，石头砸着石头，溅出火星星。火星落在干叶子上，烧起大火来。果子烧过后，吃了味更香，站在火边上，烤得浑身热乎乎，不怕风雪不怕严寒。独眼人知道了火的好处，火成了独眼人的伴。他们住下燃起火，走路带着火，年年月月火种不离身，用它防野兽，用它烧东西吃。

独眼人这代，不知种粮食，日子过得很苦。天上的尼侬倮佐，叫了众仙来商量：“龙要放出来，雨要落下地，粮食种子撒下地，地上人才有吃的。”龙王打开了四道海门，放出四海水，海水四处流。风王开风门，雨王开雨门，世上起风又下雨，可以种庄稼了。尼侬倮佐丢下种子，东方丢一把，东边长庄稼，西边丢一把，西边长庄稼。南方北方丢一把，世上到处有粮食，树上果子到处有。一粒米有鸡蛋大，一粒谷有鸭蛋大，一粒蚕豆有鹅蛋大。到处有吃的，独眼人不愁饿肚子。

独眼人这代，没有人做头，没有人管理，不分男女。不分年月，不分四季。不尊老不爱幼，到处乱打架，马踢人，牛顶人，鸡啄人，一片乱哄哄。尼侬倮佐大仙人，下到凡间来，找到一个独眼人，要他来管这代人，尼侬倮佐说：“你管三千九百年。一年四季要分明，年头月尾要分清，撒种收割年年做，尊老爱幼不能忘，男女生后要和睦。世上的人归你管，要把道理讲给世人听。”那个独眼人，辜负了仙人对他一片心，他不论昼夜，四季不分。播种收割他不管，庄稼杂草遍地生。世人他不管，到处乱纷纷。没人懂道理，小的不尊老，老的不爱幼。男女也不分，天天有打架，还有人吃人。

众神听说人间这些事后，都说：独眼人这代心不好，该换掉这代人。尼侬倮佐大神下凡来察看，他装作一个“讨饭人”，挨村挨户去乞讨：“好心的人啊，我没得吃的，肚子又饿口又渴，给我一碗饭吃吃，给我一口水喝喝。”独眼人不给他，张口就骂，动手就打，出脚就踢，连骂带打，将他撵出门。“讨饭”的神仙只得去找另一家，又叩头又作揖：“好心的兄弟呀，我没有吃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请给一碗饭吃吃。”这一家照样不给他，一顿打骂将他轰出门。“讨饭”神仙走遍千村万户，没有要得一碗饭，没有喝到一口水，他真是又饿又渴，浑身没力气，心想：独眼人这代，良心实在太坏了，是得换掉才成。

“讨饭”神仙尼侬倮佐，走到一条路上，看见路边有个做活人，那人没有牛，也没有马，用木棒在翻地，累得浑身汗淋淋。难道世上就没有一个好心人?他还想试试。走上前去，又叩头又作揖：“好心的小阿哥，我是出门人，肚子又饿口又渴，请你给碗饭吃吃，请你给碗水喝喝。”做活的小伙子是个穷苦人，见“讨饭人”向他跪拜，赶忙丢下手中活计，将“讨饭人”扶起，说：“出门的老哥，天上老鹰顾老鹰，林中猴子惜猩猩，世上穷人怜穷人。”说完拿出自己摘的果子给他吃，打来泉水给他喝。神仙很感动地说：“小哥，你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好的人。我实话说给你，我从天上下来。天神知道世间这代人不好，要降下干旱，让这代人死绝。”小伙子听了很惊慌：“这咋个整?好心的大仙，你要救救我们地上人。”

尼侬倮佐说：“小哥莫忧愁，我送一个葫芦给你，葫芦里有喝不完的水和吃不完的饭。大旱来了，你就钻进葫芦里，三年五年旱不死你。”

尼侬倮佐大神伸手朝空中抓一把，手上就有了个大葫芦。小伙子刚接过葫芦，一阵清风刮来，一眨眼就不见了“讨饭人”。

后来，天就真的大旱起来。因为神仙要灭绝独眼人，把天上的水门、风门一齐关死了，海里的龙王也不放水。天一旱就旱了三年，三年不扯一个闪，三年不刮一阵风，每天只有太阳热辣辣的晒，晒得大地开了裂，晒得山上的草木都枯死。大海晒干了，鱼虾都化成泥，江河晒干了，大片的沙石都碎成灰，老虎豹子都晒死，马鹿山羊也绝灭。独眼人也全都干渴死了，大地上一片荒凉。

天神大王尼侬倮佐，派小仙到地上来察看，坏良心的独眼人都死绝了。尼侬倮佐说：“不死的还有一个做活人，赶快去找他，要他把好心人种传。”小仙腾云驾雾下到人间，寻找那好心的做活人，东边找了找西边，南边找了找北边，到处飞来到处找，就是找不见那个做活人。后来，小仙遇见了一只蜜蜂，便问：“小蜜蜂啊小蜜蜂，你飞西又飞东，没看见一个好心的做活人?”蜜蜂说：“心好不好我不晓得，做活人倒见着一个。”“他在哪里，快说。”“在苏罗赛文地方，赛拉山头上，那里有棵香樟树，那个做活的独眼人就坐在树下。他没爹没妈，也没有兄弟姐妹，独自一个在悲伤。”

小仙连忙赶去找到了做活的独眼人。他身边还有那个大葫芦，因为有葫芦，做活人没有被旱死。跟他一起活着的，还有一对猴子，一双斑鸠，一对牛羊，一双猪狗。做活人见了小仙，如同见了爹妈，赶忙叩头作揖，说：“神仙啊，救命的大恩人，救人救到底，赶快把晒焦的大地变个样，让草木长起来，让庄稼长起来，让果树生出来，让飞禽走兽重新生出来，让人生出来，不然，我一个人太孤单。”神仙说：“好心人，不用慌，十天之内会有人来和你做伴的。”小仙说完，驾着清风上了天。

过了几天，天上真的下来了一个仙女。那仙女像玛樱花，做活人见了，又惊又喜。

“美丽如花的姐姐，请来树叶上坐，渴了葫芦里有水喝，饿了葫芦里有饭吃。”仙女不喝他的水，也不吃他的饭，站在一边把他来细瞧。她望见做活的独眼人头发白得像棉花，头发里还有瓦雀窝。全身黑得像栗炭，眉毛长得像草蓬，草蓬里面有野蜂，手指像竹节，节上缠麻蛇。脚杆开裂缝，裂缝躲石蚌。仙女看了很伤心。她用从天上带来的一根神棍一指他头上的乱雀：“你到房檐下去做窝。”乱雀便飞走了。她看他眉毛里的野蜂：“你到岩石上去落脚。”野蜂就飞上岩石。她指着手指的麻蛇：“你到空心树里去住。”麻蛇便溜到空心树中去。她指着脚裂缝里的石蚌：“你到沟塘边去唱歌。”石蚌便跳进了沟塘。仙女从天上舀来瓢水，叫做活的独眼人拿去洗身子。第一瓢水洗头发，白头发洗成了黑头发；第二瓢水洗手，粗手洗成嫩手；第三瓢水洗脚，裂缝洗合拢；第四瓢水洗身子，全身污垢洗干净，独眼人变成了直眼人。

直眼人长着两只眼。那两只眼，像两盏明灯，挂在鼻梁两边，比起那独眼人，显得又好看，又和善。那天上下凡的仙女，欢欢喜喜地与他做了夫妻。

直眼人

那天上下凡的仙女，名叫撒赛媳，是尼侬倮佐大神的女儿。她父王叫她下凡来传人种。姑娘下凡，做爹的自然格外关心，传令众仙：风门、水门一齐开。世上变得风调雨顺，到处青山绿水，四季鲜花盛开。

尼侬倮佐大神又撒下了粮种，撒赛媳和直眼人开始耕田种地过日子。他们获得了好收成，谷、米、豆堆满仓，猪、鸡、牛、羊关满圈，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过得蜜样甜，只是发愁生不出娃娃。

有一年撒赛媳肚子大起来，她要生娃娃了，夫妻俩都非常高兴。哪晓得她生的不是娃娃，是一只皮口袋。这一下，撒赛媳又羞又气，伤心地哭了。丈夫气得不想归家，满山疯跑一气。

撒赛媳的哭声惊动了天庭，尼侬倮佐大神派龙王下凡察看，发现撒赛媳在屋里哭，龙王问：“姑娘哭哪样，是不是想爹想妈啦?”后来，龙王才发现撒赛媳生了个大皮口袋。他笑了，说：“姑娘莫伤心，你生的是娃娃，不是怪物。”“生的是娃娃?”撒赛媳惊奇，“娃娃在哪里?”龙王说：“娃娃就在皮袋子里，不信你听，还有娃娃的哭声。”撒赛媳把耳朵贴到皮袋子上听，里面有许多娃娃在哭在叫。龙王帮她拿大剪子把皮口袋剪开，一群蚂蚱跳出来。撒赛媳吓着了，还说不是怪物呢?龙王一截一截剪，蚂蚱一截一截跳出来，上边跳出四十个，中间跳出四十个，下边跳出四十个，总共一百二十个。它们围着撒赛媳跳着跳着，一下子变成了一百二十个娃娃，撒赛媳又惊又喜。直眼丈夫从外头回来，看见一百二十个娃娃，也高兴得跳起来。一百二十个娃娃，一半是小伙子，一半是姑娘，像爹妈一样，都长着一双直眼睛，会唱会跳，两眼亮闪闪，着实逗人喜欢。长大婚配，配成了六十对小夫妻。二十对分到山上去种桑麻，二十对分到平原去种谷、种瓜，二十对分到河边去打鱼捞虾。一代接一代，世上人丁又兴旺起来，天神见了也很高兴。

过了九千九百年，天底下到处都住了直眼人。这些直眼人，慢慢地就败坏了祖辈兴下的老规矩。他们不讲礼节礼貌，经常互相吵嘴打架，不分男女和亲友，不尊敬老人。爹死了，拴着脖子拖去丢在山上喂老鸹，妈死了，拴起脚杆抛进深沟喂虎狼。

尼侬倮佐大神聚拢众神来商量：“树多不砍嘛，会遮得看不见青天；草多不割嘛，会遮得瞧不见道路；不讲理的人不换掉嘛，看不见善良和诚朴。”准备“重发一代芽，重开一次花，重结一次果，重换一代人”。

众天神派了尼侬撒沙息，下凡察访好心人，要让好心人传宗接代，要让世上人，一代比一代聪明，一代比一代发达兴旺。

尼侬撒沙息骑上龙马来到人间。他装着跌折了龙马腰，跌断了龙马腿，到处找药医龙马。他挨村挨户走，见了人就叩头作揖：“大爹大妈，我的马骑断了腰，断了腿脚，要人血才能医好，你是好心人，请你帮个忙。”四方四大户，全是黑心人，他们说：“莫说要人血，人尿也没有。”

尼侬撒沙息又走到一个寨子，说：“大哥大嫂，我的龙马断了腰，要人血才能医好，你们是好心人啊，请给帮个忙。”那一对夫妇，听了一顿骂：“你也是个人，人血你没有?我家没有血给你，请你快些走。”尼侬撒沙息走遍千山和万水，没有一人来帮他。终于有一天，尼侬撒沙息在路上碰见一个穿破烂衣服的小伙子。小伙子匆匆赶路，他妈妈去世了，要赶回家去。尼侬撒沙息弯腰作揖：“赶路的小哥，你是哪里人，我有急事请你帮个忙。”

小伙子叫独姆（人的祖先），他说：“过路的老人，不消这样子，你有难处尽管说。”尼侬撒沙息把对世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独姆可真是好心人，听后赶忙用金针刺破手指，把鲜红的血挤给他。

尼侬撒沙息见独姆是个好心人，乐于帮助人，就把实话讲给他，说：“我走了千村万寨，第一回碰到你这样的好人。你的心像月亮一样干净，你为人像竹子一样正直。直眼人这代，良心都变坏，不能再发展，天神要放水洗大地，要让直眼人淹死。”

独姆听了吓一跳，赶回家给亡母办丧事已经来不及了。他要回去告诉乡亲们，可尼侬撒沙息说：“你谁也不要告诉，收这代人是天意，谁也逃不脱。你是好心人，我教你个办法逃过这场灾难。”

尼侬撒沙息说：“一百二十天内要发大水，洪水要淹齐天，到时候直眼人都要淹死，飞禽走兽要淹死，树木花草也要淹死。洗干净大地，让万物再重生。”

他给了独姆一粒瓜子，这粒瓜子不一般，一半红来一半绿。尼依撒沙息叫独姆把瓜子种在门前菜地里，说：“三月种下瓜子，六月葫芦就长成，葫芦结得房子大，洪水涨时可当船。”尼侬撒沙息又给了独姆一袋粮食，一壶水，叫他洪水来时躲进葫芦避灾祸。

说完了要说的话，尼侬撒沙息就骑着龙马飞上天去了。

独姆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子。他回来把仙人的话给妹子一说，妹子也吓着了，妹子说：“亏得有仙人帮忙，赶快把瓜子种下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兄妹俩把瓜子种在地里，头天种下，两天就发芽，三天发叶子，四天就牵起藤藤。

独姆是好心人，有话心里搁不住，后来，许多人都知道了要洪水滔天，全慌了。为了躲避这场灾难，家家户户打柜子：有金的打金柜子，有银的打银柜子，有铜的打铜柜子，有锡的打锡柜子，准备洪水一来就躲到里面。

独姆兄妹的葫芦刚长成，大雨就下起来，打柜子的人家，躲进柜子里。独姆把葫芦挖个洞，和小妹一起带着粮食和水，躲进葫芦里。“哗哗”的大雨越下越大，雨点子有鸡蛋大，七天七夜大雨不停，洪水就涨起来漫齐天。树根天上漂，浮萍天上转，大鱼小虾，在星星河游来游去，坐金柜的沉海底，坐银柜的沉海底，铜柜、锡柜全都沉底，一个也没有存活。独姆兄妹躲在葫芦里，水涨葫芦涨，水落葫芦落。葫芦里面有吃喝，仙人给的米吃了长，吃了又长，吃也吃不完；水喝了有，喝了又有，够他兄妹喝。

洪水退了潮，独姆兄妹的葫芦落在大地上。后来，大神派人下凡找到了葫芦，把葫芦打开，他们兄妹才站出来。出来看大地，大地全变样，大山光秃秃，田野积泥浆，找寻千万里，到处不见人烟。独姆看妹妹，妹妹看阿哥，兄妹都变了样，小个子变成了大个子，矮个子变成了高个子，扁鼻子变成了高鼻子，直眼睛变成了横眼睛，浓眉大眼更漂亮了。

横眼人

横眼人这代，从独姆开始。独姆是横眼人的祖先，后世的彝家人，都将独姆称作“阿卜独姆”。

阿卜独姆时候，世上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兄妹二人从葫芦里钻出来，大地一片荒凉，百里无草木，千里无鸟兽，万里无人烟。兄妹都哭了，说：“家中没有猪狗，没有牛羊，世上找不到人烟，我们咋个过日子?”

天上下凡的尼侬撒沙息变个鸟儿到头上叫：“要想世上有人烟，除非兄妹做夫妻。”鸟儿叫了一遍又一遍，哥哥听了把眼瞪，妹妹听得红了脸，亲兄妹怎好做夫妻？

日子一天天过去，兄妹在一起打鱼捞虾，说说笑笑，倒也不感到寂寞，但一想到人类的传宗接代，想到那鸟儿叫的要想世上有人烟，除非兄妹做夫妻，独姆的心就不安了。有一回他想：也许那鸟儿的话是对的，仙人帮助躲避洪灾，为的就是要他们传一代好的人种。兄妹配婚传人种，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独姆对小妹说：“小妹，我们上山去滚筛子簸箕吧，试试天意，老天是不是真要我们兄妹婚配？”

妹妹没有法子，只好点了点头。那一天，独姆拿把簸箕，妹妹拿把筛子，各走一个高山头。独姆叩拜上苍：“老天有意让我们兄妹成婚，筛子簸箕就合到一起了。”哥哥在东山坡，妹妹在西山坡，同时把筛子簸箕滚下去，那对筛子簸箕，滚到沟底就合到一起了。

“看来，我们兄妹要成婚，这是天意。天意不能违，小妹，我们只好做夫妻啦。”哥哥说。

第二天，他们决定用磨盘再试试。哥哥背上磨，妹妹背下磨，各上了一座山。独姆对天说：“天若要我们成夫妻，就让磨合在一起。”

兄妹俩各在一边把磨滚下去，结果，到了沟底，两扇磨又合到一起。

“小妹，老天要我们成婚，没有法子，让我们做夫妻吧。”哥哥说。

“不，我们再试一次。”妹妹说，“这回我们不滚东西，来个河中穿针。你拿一根线在上游丢，我拿一根针在下游丢，假若丝线穿进针眼儿里，我们就做夫妻。”

“好呀!”独姆只好同意。他拿一根丝线走到河上游去丢，妹妹拿根绣花针在下游丢。结果，哥哥的丝线，不偏不斜地穿在妹妹的针眼儿里。这一来，没有说的了!独姆兄妹只好做夫妻。

独姆兄妹成婚后，一胎生了三十六个娃娃，十八棵“青榈树”（儿子），十八朵“马樱花”（姑娘），都像爹妈一样，生就一双美丽的横眼睛，浓眉大眼，漂亮得很，可惜全是小哑巴，只会围着火塘烤火。爹妈很伤心。

天上的神仙尼依撒沙息得知后，托梦告诉独姆：“你砍上三十六根竹节，丢进火里烧，竹节烧炸娃娃就会说话。”独姆照天神吩咐，砍来三十六根金竹，在娃娃们围着烧火时，丢进火塘去烧，一小下，竹节烧炸了，“嘣”的一声，第一个竹节烧炸。火星飞溅到老大的脚上，“阿孑孑!”老大说出第一句话。第二个竹节烧炸，“嘣”的一声，火星溅到老二的脚上，“阿丑丑!”老二说出一句话。接着火“嘣”的一声，第三个竹节烧炸，火星溅到老三脚上，“啊哟!”老三叫出一声。接着，三十六个娃娃都会说话了。

叫“阿孑孑”的老大，从门后拿起锄头到山上去挖地。他和一个妹子在山上安家。后来，这一家就变成了彝家人的祖先。

叫“阿丑丑”的老二，从圈里赶着牛羊去草原上去放牧。老二和一个妹子在高山草原上安了家。后来，他们变成了藏族的祖先。

叫“啊哟”的老三，跑到平原去和一个妹子安了家。后来，他们变成了汉族人的祖先。

三十六个娃娃，配成了十八家人在世上安家，世上到处有了人烟。人类就这样慢慢发展起来，不同的话语，不同的民族也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