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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过乡间的谣曲

时间:2023-01-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干燥的季节中央 我面对乡间俚俗 吟咏比积雪更深的黄土 我无法睡眠 烟云之下的村庄 充满许多严肃的事情歌吟故乡,反映父老乡亲的生活,是杨建虎创作的主旋律。这样的作品,在杨建虎的诗歌中比比皆是,只不过他的表现方式与别人不一样罢了。在我的印象中,杨建虎有些腼腆,似乎不太爱说话。繁重的劳作,在杨建虎的笔下幅度也不大,好像是很容易似的。

流过乡间的谣曲——读杨建虎的诗

杨建虎从大学时代开始创作,先后在《诗刊》、《十月》《星星》、《诗选刊》、《绿风》、《青年文学》、《朔方》、《六盘山》等报刊发表了数百首诗作,在西北乃至全国诗坛都有一定的影响。但他一点也不张扬,仍然注视着脚下的这块黄土轻轻地哼着“流过乡间”的谣曲。

在干燥的季节中央
我面对乡间俚俗
吟咏比积雪更深的黄土
我无法睡眠
烟云之下的村庄
充满许多严肃的事情

——《永远的乡村》

正因为这块贫瘠的土地“充满许多严肃的事情”,以致他“无法睡眠”,一颗拳拳的赤子之心宛然可见。

歌吟故乡,反映父老乡亲的生活,是杨建虎创作的主旋律。“梦中的故乡啊/在大雪来临之际/请守住灵魂的灯盏/我们多么需要向内向上的力量”(《大雪来临》)。这样的作品,在杨建虎的诗歌中比比皆是,只不过他的表现方式与别人不一样罢了。

在我的印象中,杨建虎有些腼腆,似乎不太爱说话。其实,他是一个内秀的人,感情非常丰富。他的这种性格对他的诗歌创作似乎影响较大。他的诗正如他的人一样,比较空灵、宁静,要慢慢地读,细细地琢磨,才能品出味。

在悄无声息的泪水中
一代又一代人
静听黄土的搏动
让高挂的风铃
在母亲居住的地方
摇着摇着
我们却只能在乡间忙碌
翻阅阳光和雨水
任土壤在脚下松动或板结
我们的心事
一如那些不朽的谣曲
流淌如河

——《流过乡间的谣曲》

这首诗的感情是强烈而又深沉的,而杨建虎表现得很克制,显得从容沉静。流泪“悄无声息”,“听黄土的搏动”,用“静”修饰。一切都是“静”,却又动人心魄。高挂的风铃“在母亲居住的地方”,不紧不慢地“摇着、摇着”,是那样让人难以平静。静中有动,动静结合,创造了一个令人神往的艺术境界。读这首诗,我感觉到那清脆的铃声,穿越时空,落到了游子的心田上,使母子心灵相通,共享“乡间的至纯至真”。写“在乡间忙碌”是“翻阅阳光和雨水”;写种田是“松动或板结”脚下的土壤。繁重的劳作,在杨建虎的笔下幅度也不大,好像是很容易似的。其实,“松动”土地等各种各样的农活,是很费力气的唐代李绅有一首妇孺皆知的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由此可见,劳作之不易。可从事这样高强度工作的父老乡亲却以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而有些人也许还包括那些读了几天书的农人后代,想方设法要脱离这种劳作。更有甚者,尤其是那些不识稼穑的人,对辛勤耕耘的农人说三道四。故“我们的心事”,就像那些不朽的谣曲,“流淌如河”。是的,在农村辛苦劳作“这样的风景有时甚至一声不响/让站在高处的我们/平心静气”(《看一只鸟落在树枝上》)可实际上,面对这样的风景,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能“平心静气”吗?“在一生一世苦难的经典之中”,能够“平心静气的恐怕不多。我想,诗人也做不到“平心静气”。假如能做到的话,就不会有这样一首让人“无法睡眠”的诗了。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们诗人的内敛力较强。

杨建虎是用感觉触摸父老乡亲,是通过心灵来感知故乡在他的眼中,家乡就是父老乡亲,父老乡亲就是家乡。他笔下的父老乡亲和故乡等自然意象溶为一体。《永远的记忆及其他》也好,《怀念夏天的小树林以及催泪的诗句》也罢,都是如此他歌咏故乡,就是为了凸现父老乡亲的人生追求以及对自己的启示。他是抱着感恩的心情来抒写这一切的。

然而,从组诗《灵魂的出口》开始,这个特点就发生了变化。这组诗超越了一般的写实层次,达到现代人微妙情感的真实。杨建虎所追求的不只是对客观生活的直觉把握,而是对人生的整体感知和表现。《这个夜晚》,诗人听到的是“菊花在雨水中落下的声音”,“打疼了秋天的记忆”。这一抽象真实,反映了现代人对历史、对现实、对人生的深刻思考。人类精神的追求是美丽的,但又是痛苦的。在《阳台上》以风中飘荡的“苹果树”喻示“孤寂的日子”,表达了选择的痛苦。“我坚守沉默/好像坚守固有的城池”。执著于精神追求的痛苦,将伴随着人的整个生命历程。这是具有现代意识的诗人对人的价值、人的尊严、人的创造力的热情呼唤,是对生命意义的追寻。《纯粹的超越中》,飞鹰“没有留下什么影子”之句,使诗获得了对生活实际的超越,充满了人在奋进中不可避免的孤独感。求索是痛苦的,而超越更为艰难,“鹰”既是写实,又是写虚,虚实相生,拓宽了诗的艺术张力,也产生了确定性与非确定性相掺和的美感。《早晨》是一个亮色,象征着希望。“我知道早晨的天空/充满着希望和深思”。诗在这里戛然而止,留下了一个寓意深长的想象空间,给我们的启示是哲学的,也是美学的。就某种意义而言,是从根本上对伤感主义的超脱。

《灵魂的出口》这组诗,冲破了以情动人的审美程式,将感情潜藏于缤纷的意象后面,以富有质感的直觉思维取胜,它反映了诗人近期的创作倾向。

杨建虎有一首名叫《用诗歌抚摸秋天》的诗,最后一节是这样写的。

但我终于看见
一匹马驰进浮动着火焰的沙漠
我知道我的诗歌
已经点燃

我认为,杨建虎这些“流进乡间的谣曲”就有火种。

2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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