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的火蔸
兰采勇
冬天快到了,各种形式的取暖器和烤火器闻风而动,迅速抢占市场。面对此情此景,不由得令我想起儿时的火篼。
火篼,曾是乡下人冬季里取暖最普遍的器物。它的外壳用竹篾编成,内加一个黄泥烧制的瓷钵。火篼分为两种,一种高约六十来公分,上面留有一个四寸宽的口子,竹篾稍粗,十分结实,人可以将脚直接踏上去取暖,这种火蔸一般是在家中使用。还有一种偏小,细篾,上面留的口子稍大,编得极其精致,上面有弯弯的把手,这种火篼既可以将脚踏上去,也可以用手提了放在膝盖上暖手,当然也就更受人们的欢迎。在记忆里的寒冬,无论是在家闲耍的老人还是上学的孩童,总是火篼不离身。
寒冷的冬天,人们料理一日三餐时会选择木柴,以便烧过后用火铲转移到火篼里,焙上热灰;也有的在火篼底先垫上一层有火星的热灰,撒上一层平时积累的木炭,再在上面焙上热灰,这就可以慢慢地让其散发出热气,用来取暖、烘烤衣物。
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要走四五公里的山路,沿途都是茅草,遇到下雨天,一双胶鞋就会被彻底打湿。而学校又设在一个山坳上,没有窗玻璃,八面来风,本来冬天冷得要命,再加上打湿的胶鞋,无疑是雪上加霜,冻得全身直打颤。母亲为了让我在教室里不被冻僵,在早晨做饭时总不忘烧点好柴火,给我准备好火篼带到学校,而且每天都要重复地嘱咐:手脚冻麻了,烤一烤,暖暖身子,写出来的字就好看。
到了学校,上课时我们就将火篼放在桌底,脱了鞋将光着的脚丫直接踏在火篼上。炭火的热量通过脚底遍及全身,暖人又暖心。下课了,我们便将火篼放在桌面,将手搭在火笼盖儿上将它当手炉用,把一双因翻书写字而被冻得僵硬开裂的小手烤得红润润的。
不过,对于一伙顽劣的男生们来说,火篼成为我们课间加餐的一个工具。每逢下课时,我们就从衣袋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粉条(用红苕打浆后制成的东西)等食物,直接扒开焙在火炭上的热灰,将粉条直接插入炭火之中,“嗤嗤嗤嗤”,一根原本瘦瘦的稍带黑色的生硬的粉条一会儿就变成了白白胖胖、略显粗壮的熟透的食物,大家你一截,我一截,嚼得有滋有味。
放学回家,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火篼,用旧衣服盖得严严实实的,让我在暖意中做作业;晚上,母亲又将火篼放入被窝里,将被窝烤得热烘烘的才让我脱下外衣睡进去,不一会儿就进入那暖烘烘的梦乡……
随着时代的进步,取暖器日趋普及,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火篼了。我给家中的二老买了好几个取暖器。但冬天一到,他俩还是取出那个已经布满灰尘的火篼,用火铲从灶膛里转移出明晃晃的炭火,盖上热灰,沉浸在那暖暖的记忆中。关于火篼的往事也如一坛坛陈年的老酒令我回味不已,醉人醉心。
(兰采勇,男,重庆市作协会员,现供职綦江区文化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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