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山的松涛
夏昌铭
十多年前，我上过一次古剑山，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被誉为“川东小峨眉”的大山。而今，当年在山上的大部分记忆已经被岁月风化殆尽。倒是古剑山上的松涛声，仿佛随时都清晰地在我的耳边萦绕。
那天晚上，同行的人带着几分醉意，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打牌消遣，或引吭高歌。唯有我一个人早早地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只想在山上清新的空气中伴着电视节目的浸染进入梦乡。
突然间传来“哗哗哗哗”巨大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电视的音量压了下去。我紧张地从床上起身，贴着窗户寻找声音的源头。不是雨声，山上也没有河流和瀑布，究竟是什么声音，在这古剑山上的夜晚里悄然而至？
这找不到缘由的声音，顿时让我想到了幼时听过大山里鬼怪妖魔的故事，于是我赶快逃离了房间，逃到了围坐打牌正酣的朋友们中间。虽然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但朋友们还是发现了我的异样。我说出自己的疑惑。“哈哈，那是松涛的声音啊！山上风大，松树连片，正常现象，不用怕。”一位朋友告诉我。
那一晚，在松涛声里，我睡得很香。
十多年后，几经转折，我竟然来到了古剑山工作。此时的古剑山，旅游开发如火如荼，新建的一栋栋房子时尚美观，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络绎不绝，早已寻不着当初含苞欲放几近原始的印象了。
因为夜里要在山上值班，我又一次想念着在清新空气和电视节目的混合作用下的美梦了。尽管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恐惧，但是盼望中的松涛却并没有从窗外传进来。
是不是旅游热起来以后，那些房舍阻断了山里的风，那些工匠砍掉了连片的松树？我不断地猜想，却无法解开心中的疙瘩，只能带着一丝遗憾入梦。
早上，我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因为与窗外阳光同时叫醒我的，是十多年前那熟悉的松涛声！还是那“哗哗哗哗”连绵不绝的大型演奏，还是那一阵强过一阵的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与十多年前没有变化，与我心里深刻的记忆没有异样！
我推开房间的窗户，看见临窗的山坡上，一排排粗壮的松树正在风的伴奏下起舞，迷人的松涛，正是它们为我送来了欢迎舞曲。
（夏昌铭，男，綦江区作协会员，现供职古剑山清溪河管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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