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义和选择

酒·意义和选择

何　吉

綦城的夜晚，霓虹灯闪烁不停，在轻烟薄雾中透着几分梦幻和迷离的色彩。每近午夜，在酒吧、饭店门前，或在背街小巷处，你总会看到形形色色的喝醉之人。在我认识和不认识的喝醉之人中，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絮絮叨叨型、沉默寡言型、豪气冲天型、痛哭流涕型、色中饿鬼型，当然还有对着路边垃圾桶狂轰滥炸的井喷型……

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只是无意中发明了酒，他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酒竟然能在后代子孙中得到几千年的传承和发扬，甚至衍生为一派文化。唐代诗仙李白在酒文化的推广之中居功至伟，在他的酒桌上，有艳丽尊贵的皇帝宠妃用嫩若青葱的芊芊玉手为其磨墨添酒。有了他做比较，不会喝酒的文人，写出来的东西仿佛无形之中就少了几分豪迈和大气。不会大碗喝酒的江湖豪客，就觉得缺了那股英雄侠义之气。正所谓酒品看人品，喝酒豪气之人，必定处事果断；喝酒讲究细品慢酌之人，必定善于谋划；那种举杯欲拒还迎之人，最为让人瞧不起，说明此人乃左右逢源、溜须拍马之辈，不结交也罢。

说到喝酒，古龙最有发言权。他的一生都在和酒打交道，可以这样说，成也因酒败也为酒，酒造就了古龙作为一代武侠宗师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他的英年早逝，也绝对和酒脱离不了干系。在古龙的笔下，女人和酒是永恒不变的主题，无论是倜傥风流的小李探花、豪气的萧十一郎，还是风度翩翩的盗帅楚留香、快意江湖的浪子李坏，均是壶不离手、酒不离口的主儿。古龙曾经为之感叹：“喝酒的人那么多，却难以找到能与之共醉的那一个。”一句话道尽了酒友难遇，知交难求的悲凉。在古龙的潜移默化之下，“要有朋友要有酒，要有江湖要有情”，成了万千热血青年苦苦追寻的终极目标。

酒有贵贱，贵有达官显贵喝的动辄数百上千一瓶的茅台、五粮液、国窖1573等，贱有贩夫走卒所喝七八块一瓶的老白干，或两三块一斤的散装白酒。但只要人对上了，环境对了，你同样能找到喝酒的感觉。

同样是喝酒，但在不同的场合，意义千差万别，产生的结果也迥然相异：

应酬酒最为伤身。关于应酬酒，古龙做过很精辟的论述，他说喝应酬酒就是见不想见的人，说不想说的话，喝不想喝的酒，做不想做的事。一个人心里如果揣着事情，就会忧心忡忡，绝对是喝不好酒的。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的酒量都让烦心事给装满了，酒又往哪里装？所以喝酒这个事情需有放松的心态，将一份洒脱摆在酒桌上，不仅愉悦自己，还能感染他人，酒量自然也从三两跃到半斤。

喝闷酒最为伤心。因为工作失意，感情失恋，或是人生失败而醉酒的人，喝的已经不是酒，是惆怅。我居住的小区外的广场上搭起了灵棚，凄婉的哀乐中混合着声声啜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烛纸钱燃烧的气味，在萧萧冷风中平添了几分凄切。又一位喝酒的仁兄去了，这位嗜酒的仁兄生前曾言：好酒之人必有其伤心之处，伤心之人又必定是一位多情之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感而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今的他抛下一切去了风居住的天堂，世间的恩怨情仇再也无法伤其分毫，他也无需再去喝酒买醉了吧。

喝花酒最是无聊。并非在某些特殊场所喝的酒才算是喝花酒，只要你和异性单独坐在一起，即使你强调对方只是与你心有灵犀，但关系清白的红颜蓝颜，或是有点心动感觉，但从未发生过超越道德尺度关系的有情人，周围的人同样会定义为你喝的是花酒。这种情况下，你很难不惧世俗眼光，公然在一个公众场合，用开放的姿态，真正放逐内心最原始的欲求。

知交酒最畅快。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这个事情要尽兴，首先得有朋友，这样的朋友可以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也可以是一见如故的新朋，还要具备一定的酒量，这量可不是几钱几两，而是可以端着大碗，捧着酒盅，对着干杯的人。这时候你的心情往往会非常矛盾，因为理智告诉你，这东西喝多了不好，无论是什么酒，喝多的结果都是吐，在这一点上，茅台和老白干并无二样。不管你开始表现得多么英武，最后的结局都很颓败，只是颓败的时间出现得早和晚而已。但另一方面，你心中会涌出一种举杯就干的豪情。一群朋友聚在一起，这种场面很温暖，很开心，很令人振奋，置身这种氛围，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你很轻易地举杯。可能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当酒喝到一定份儿上的时候，你会感觉周围很温暖，那种温暖并非来自室内的温度，而是心灵深处一种真实的感受，令人愉悦。同时，周围的声音会小下去，整个人很放松，很酥软。世间没有任何事能烦你，你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很美好，很想击节而歌。

什么时候喝酒？喝什么样的酒？和什么样的人喝酒？全在乎你的选择。正如我们的人生，你可以这样过，也可以选择那样过。但鱼与熊掌不可能兼得，你想得到一些，总得拿另外一些可能对你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去交换。

如果你现在想喝酒了，身边正好又有几个心灵契合愿意与之共醉的朋友，就一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寻一快活处，开怀畅饮，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抛之脑后，一醉方休！

（何吉，女，綦江区作协会员，现供职綦江区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