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垦丁离恒春不远,而且天色已暗了下来,我与妻便在恒春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垦丁。我笑称这次出游是“摸着石头过河”。由于事先不确定何时到达垦丁,所以没有预订旅馆。
垦丁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其实是来自“开垦的壮丁”。据说是在清朝光绪三年(1877年,也有人说是清朝同治年间),官方设置招垦局,从广东招募客家壮丁来此搭寮垦荒,于是得名为“垦丁寮”。垦丁寮旧址在大尖石山山麓,如今垦丁则是指垦丁路夜市(也在大尖石山下)。垦丁路夜市成了“垦丁国家公园”的中心。
出租车大约行驶了20分钟,从恒春到达垦丁,已经天黑,垦丁一片耀眼的灯光。原来这里是一座洋溢着现代气息的新城,其热闹的程度超过了恒春,也超过屏东县城。
我请司机开着车,带路找宾馆。司机先是带我去“高山青”宾馆,我到总台一问,居然已经全部客满。
于是司机又带我去隔壁的福冈别馆,还好,二楼还有一间空房——212房,我就住了下来。我进去一看,房间挺大,跟阿里山上的客房差不多大,铺着两张双人大床。尤其是这宾馆很新,也很干净,而且面临闹市,生活很方便。据宾馆老板说,他们的设备比“高山青”好,唯一缺点是没有电梯。好在我住二楼,没有电梯也无所谓。
放好行李,与妻出去吃晚餐。一走出宾馆大门。垦丁路夜市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里的餐馆一家挨着一家。我看中一家海鲜餐厅,坐了下来,由于生意太好太忙,我连叫三声,服务员居然没有答应。不得不改到另一家海鲜餐馆晚餐。
那天晚上,我漫步在垦丁大街,各种各样的小吃摊琳琅满目,有汤圆,有麻糬,有烤肉串,有牛肉面。最有特色的是烤鱿鱼,又大又白又新鲜,放在炭火之上的铁丝网,发出咝咝的声音,100元新台币4只。此外,肯德基、麦当劳、日本生鱼片、韩国餐、川菜、湘菜、粤菜,应有尽有。咖啡、奶茶、木瓜汁、菠萝汁、西瓜汁,任君挑选。各种各样的旅游纪念品、租车行、美容店、纹身店以至脚底按摩,也一应俱全。我注意到这里出售一种木质明信片,写上地址、贴上邮票之后居然也可以寄回家。
夜幕下的垦丁大街,帅哥美女来来往往,其中以“陆客”居多,也有日本人、韩国人,也有金发碧眼的西方游客。一件T恤,一条短裙或者短裤,赤脚趿着塑胶拖鞋,全是休闲打扮。本来嘛,这里是休闲圣地,谁会西装革履逛街?
入夜,垦丁渐渐起风。风越来越大。
夜9时多,垦丁大街依然那样灯火辉煌,风呼啸着。我有点累了,便踱回宾馆。推开铝合金窗,风吹起了窗帘,发出哗哗响。洗了澡,便迷迷糊糊睡着了。那一夜,风一直不停从窗口吹进。风声、叫卖声、人声、汽车声,在窗外响成一片。
垦丁繁华的夜市
清早6时,我醒来的时候,大街上一片寂静,而那天蓝色的窗帘还在那里不停飞舞。
走出宾馆,门外的垦丁路夜市早已偃旗息鼓,不见人影。走了几家餐馆,昨夜客人满座,菜香满屋,眼下大门紧锁,人去楼空。这里的人们习惯夜生活,这时候还在酣梦之中。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台湾红茶馆,已经开门,供应西餐早点,便踱了进去。这家店白桌、蓝墙,蓝、白两色的椅子,显得非常清爽。两位小伙子已经在那里张罗。看来我和妻是今天第一批光顾的客人,他们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
趁着小伙子做奶茶、烤面包、煎腊肠的时候,我在店里走走,偶然见到这家店的广告上用繁体字写着“台湾红茶”,而旁边则用英文写着“Chinese red tea”(中国红茶),似乎连这小小的广告,在无意之中也透露了“一个中国”的含义。
早餐之后,回到福冈别馆。我不想参加这里旅行社的“一日游”那样“跟团走”,而是请总台小姐帮助订一辆出租车,以便能够自由自在地游览垦丁。总台小姐帮助我拨通司机谢先生的电话,说好包车的价格——1500元新台币。
我原本以为谢先生是“小黄哥”,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一位中年男子驾着一辆崭新的银灰色的三菱轿车来了。乘坐这样漂亮的轿车游垦丁,值!
我和妻包了一辆三菱轿车出游。
垦丁的柏油马路非常平整,路况甚好。司机谢先生是个健谈的人,跟我一路聊天。谢先生自我介绍毕,便开始说起垦丁的“三怪”和“三宝”。
垦丁(或者说是恒春半岛)有所谓“三怪”,第一怪便是“落山风”。
垦丁多风,这风叫做“落山风”。据称,每年9月到次年3月,来自西伯利亚的季风顺着台湾岛高耸的中央山脉向南吹,到了恒春半岛时由于山势陡降,季风顺着地形加速吹向海洋,形成了风势强劲的“落山风”。难怪我在垦丁的第一夜,这“落山风”竟然哗哗吹着窗帘,吹了一整夜。
第二怪则是男女老少都吃槟榔。其实这起因就在于“落山风”,这里吹“落山风“长达半年之久,而落山风通常很干燥,嘴唇容易干裂,于是男女老少都借助于嚼槟榔来生津止渴,保持嘴唇的湿润。
第三怪是这里的人喜欢唱“思想起”。所谓“思想起”是一种从广东传来的客家民谣。垦丁的先辈是来自广东的客家人,用“思想起”抒发思乡之情。
垦丁有“三怪”,也有“三宝”。
第一宝是前已述及的琼麻;
第二宝是前已述及的洋葱。谢先生说,这里阳光充足再加上强烈干热的落山风的吹拂,很适合洋葱生长;
第三宝则是所谓的“港口茶”。港口茶出自这里满洲乡港口村而得名。港口茶原本是100多年前从福建武夷山引进的名茶。由于垦丁多落山风,使得茶叶叶小而厚、水分少、成分浓,形成味道浓烈的港口茶,味道不同于福建武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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