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文天祥

丹心文天祥

在杭州钢铁厂有一景点，谓“丹心坪”，内有一座文天祥的铜像；在杭州丁桥金山路上原来也有一座文天祥石塑像，均为纪念文天祥在皋亭山（今名半山）与元军谈判拒降被俘之壮举。

德祐元年（1275），文天祥正到不惑之年，南犯的元兵过了长江，宋廷号召各地起兵勤王。当时文天祥已出知赣州，得诏后立即响应，“尽以家资为军费”，招募了一万多士兵，入卫临安。翌年正月，元军前锋已进迫临安城外的皋亭山，宰相陈宜中吓得弃职潜逃。在存亡危急之中，朝廷于正月十九任命文天祥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并于次日派他出城与元军统帅伯颜谈判。

文天祥见了伯颜，首先严正地斥责了元统治者的南侵，要求元军先退到平江或嘉兴，然后再从长计议。伯颜不理会，直道：“南宋小朝廷的气数已尽，你还是投降吧！”文天祥答：“我作为大宋宰相，唯有一死报国。宋存我存，宋亡我亡！刀锯在前，鼎镬在后，非所惧也。”面对不屈又不怕死的文天祥，伯颜竟把他扣留了起来。到二月初五，南宋正式向元投降，且是跪降。目睹这屈辱的一幕，文天祥义愤填膺，在皋亭山上以诗自叹：

长安不可诣，何故会高亭？

倦鸟非无翼，神龟弗自灵。

乾坤增感慨，身世付飘零。

回首西湖晓，雨余山更青。

（《自叹》）

关于文天祥此次元营之行，王夫之先生在《宋论》卷十五中认为是“洵忠而过”，因为“已入虎吻，而犹视其勿吞”，是不可能的，所以“词愈哀，志愈辱，其亡愈可伤矣”。

这一次总算有惊无险。二月初八，当文天祥路过京口（今镇江）时，得到一些义士的帮助，他成功逃脱了。但，临安朝廷时已瓦解，他走投无路，只得浮海南下，到福州拜见新登基的端宗，仍被授予右丞相、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的官职，参加了保卫战。因敌我力量悬殊，文天祥终于祥兴元年（1278）十二月，在广东潮州五坡岭兵败被俘，元军将他关押在海船上，随军南下。

文天祥被押到元军帐内，元人为他松绑，待以客礼，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望他服务元廷，并答应仍委以要职。他无动于衷，坚决拒降，一心请死。可怜宋之国祚已矣，此时的南宋小朝廷已败守到珠江口外，只剩下海上一场死战。

崖山，俨然成了南宋最后的尊严地。祥兴二年（1279）正月初六，元军向崖山进发，挟文天祥为人质，妄想用他诱降张世杰，劝张弃归。可张世杰哪里能从？文天祥誓死也不会这样做。当元船近崖山，元人以武力威慑文天祥给张世杰写信，文天祥答复：“吾不能捍父母，乃教人叛父母，可乎？”于是提笔写下了大义凛然的诗篇《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过零丁洋》）

不想，此诗作罢仅二十日，陆秀夫就背着八岁的卫王赵昺投海殉国了。文天祥还来不及长哭一场，便被元军押至大都。无奈“亡国大夫谁为传，只饶野史与人看”。本是一介书生，受任于国势阽危之际，奉命于呼吸存亡之间，但无力回天，最终功败垂成。对于过零丁洋一段历史，人们其实早已耳熟能详，但发生在皋亭山的历史前夜，恐怕来往湖上的人所知不会多。当务之急是，先要使西湖的导游、讲解员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