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北京撞了一下腰
博士毕业之际,我没有向导师邬老师报告就签约了井冈山学院。7月14日,当我从江西回到厦门大学时,邬老师把我狠狠地批了一通。这是导师对我的关心与爱护,也是导师对我学术前景的肯定与鼓励。他对我说:“你这么年轻,科研能力这么强,哪所高校去不得,非要去那样的学校?那不是你去的地方。”正巧,这个时候《中国教育报》高教周刊要进人。我觉得,这个单位应该不错,平台与区域,毫无疑问是很好的,值得一试。
没过几天,《中国教育报》记者黄老师来到厦门大学采访,顺便面试我。我与他联系上后,他约我到他的房间,并带好纸与笔。带纸与笔是做什么呢?我当时还没有明白有何用意,只觉得可能要记些东西。来到黄记者的住处,我还来不及介绍自己,他就拿出一张报纸,要我就香港大学以优厚待遇挖走内地一流学生这个报道为背景材料,在一个小时内写出一篇一千五百字的评论。好几分钟过去了,我还没有进入状态。但是,凭借我较广的知识背景及较强的知识迁移能力,我很快就有了一个框架,并提前十分钟将答卷交给了黄记者。他看后,觉得还可以,随即将它传真到北京。
没有多久,北京方面认为写得还行,同意我去北京面试。但是,在与黄记者几天的接触中,我对去北京有点犹豫。因为,据黄记者介绍,我们进去后,第一年为试用期,工资不高,并且没有过渡房;同时,记者这个行业很辛苦,生活没有规律,有时为了赶稿子,深夜三四点都要被唤醒。于是,我给中国教育报刊社人事处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引进博士是否待遇也与引进硕士一样,那边说肯定不一样,还说原来评的中级职称都有效。于是,我决定去北京试一试。根据黄记者透露的相关信息——我们的老总主要看重两个方面——人品与作品,我特意将我在攻博期间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复印装订成一本,准备呈送中国教育报刊社。
7月19日,黄记者与我乘火车去北京。当天是周三,我希望尽快去北京,这样可以在以下的两天内办好手续,因此倾向乘飞机;黄记者也想乘飞机,因为他采访的亚南经济研究院可以为他报销。但是,机票不打折,票价要1800元以上。更麻烦的是,近几天的火车硬卧与软卧都没有了。在邬老师的帮助下,我们俩总算购得了两张硬卧票。
7月21日上午,我们赶到了中国教育报刊社。上午10点,我接受六七位领导的面试。他们首先让我自我介绍[1](这个自我介绍,我没有写草稿,只在心里打了腹稿),然后问一些学术性的问题,最后提到一些具体的问题,比如办报如何处理个人思想与国家意旨的问题,能否接受办报要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实,是否乐意在你休息时却被唤醒去写一个新闻稿件,等等。一个多小时的面试,我感觉不错,因为我进入了状态。后来,那边的人告诉我,说我的面试成绩至少有90分。
面试结束后,我本以为马上就能拿到用人函,这样可以凭用人函在学校办理相关手续。但是,人事处通知我,下周一体检。当时是周五,我可不想再等两天,因为报刊社不提供住宿餐饮,全部自理;而且,在高校读书,学生是候鸟,习惯了到一定时候就飞走,否则,如坐针毡,因此提议可否下午或者周六体检。但是,下午不验血,附近几所医院周六、周日都不做体检。没有办法,我只得等到下周一。
7月24日(星期一),人事处何老师陪我去北京二炮总医院体检。7月26日上午,我将体检结果交给人事处何老师。过了面试、复试及体检三关后,我以为马上就能拿到用人函。但是,由于人事处处长出差,我现在还拿不到用人函。于是,我当天乘飞机回到厦门。
回到厦门之后,我很想放弃去北京的机会,而去井冈山学院工作。原因有三:第一,北京那边一时还不能完全确定,而我实在不想再等了,有了以前求职的多次打击,我对等待失去了信心。第二,我与井冈山学院已经签约,那边待我不薄,我对那边有感情,也有自己的发展方向,而报刊社那边没有住房,在几年之内待遇不及井冈山学院,工作也辛苦。第三,在北京,物质压力和竞争压力较大,不甘平庸的我,担心身体吃不消;而井冈山学院那边,山清水秀,恬静舒适,工作轻松,是一个可以自由自在发展的好环境。但是,邬老师不同意,所有的同学与朋友也都认为我应该去中国教育报刊社。昨天,报社打电话告诉我,他们正在为我争取更好一点的待遇,本周三(即明天)就可以将协议书用特快专递寄出来,还说办公桌都为我准备好了。听了这些话,我有点举棋不定了,觉得没有退路了。去中国教育报刊社,无论从平台与地位,还是从长远发展来看,肯定要比井冈山学院强得多。斟酌之后,我还是做好了去北京的思想准备。但是,在收到北京用人函之前,我还不敢要江西那边出具解约函。因为,我被这样的事情弄怕了。
附:
自我介绍
尊敬的各位领导和老师:
大家上午好!
我叫×××,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一名应届博士毕业生。首先,我得感谢中国教育报刊社的各位领导给我这个面试的机会,使我与《中国教育报》有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其次,我得感谢黄老师,他为了引领我来报刊社,放弃乘飞机,与我一同从厦门乘火车来北京,一路上,我们交流了许多,不,与其说交流,不如说我向黄老师请教了许多,让我对报刊社的基本业务和工作性质有了一定的了解。在此,我均致以深深的谢意。现将我个人的基本情况向各位简要汇报:
1995年,我高中应届毕业,以班上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湘潭大学。湘潭大学,毛泽东故乡的大学,也属于全国重点大学。四年后,从湘潭大学管理学院毕业,获管理学学士;随后,我考入湘潭大学哲史文化学院攻读硕士学位,读书期间,由于表现突出,成绩优秀,获准提前一年毕业。攻读硕士学位期间,我觉得有两点值得介绍。第一是我的处女作获得了重要奖项。1999年,由湖南省教委、省科委、省社科院、团省委等八个单位联合举办了一次“跨世纪湖南青年”论坛的征文活动,参赛对象是全省各高等院校、科研机构、企事业单位等的年轻学者。应该说,层次最低的参赛对象,或许就是我们那些在读的硕士研究生。看到消息后,我怀着试一试的心理,写了一篇五千余字的论文,题目是《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原理的运用——试探振兴湖南的战略研究》。没想到,湘潭大学的相关组织部门认为该文写得不错,可以向省里呈交。更没想到,该文在全省汇总的一千多篇论文中,被评为二等奖。这次设一等奖十五名,这些基本上是攻关课题或者集体成果,二等奖二十多名,三等奖五十多名,其他近百篇获奖论文,均为优秀奖。在本科阶段,我从来没有公开发表过论文,也没有发表论文的意识,而这次,我第一篇参赛的作品却获得了这么一个奖赏,给了我创作的信心,也给了我学习的动力。毫无疑问,这为我能够提前一年硕士毕业奠定了基础。第二是有必要介绍我的硕士生导师何云坤教授。提起何老师,或许我们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如果说起湖南高教界的一次天灾人祸,或许我们会有印象。2003年4月8日,湖南省高校十三位校级领导在美国考察时遭遇车祸,有一辆车中的七位校领导,只有一位幸免于难,其他六位全部遇难,我硕士导师何云坤教授就是其中之一,时年三十六岁,担任湘潭大学副校长。何老师是厦门大学潘懋元先生的博士生,从事高等教育研究,由于湘潭大学没有教育学硕士点,他便将高等教育研究方向挂靠在历史系下面。因而,硕士毕业之后,我获历史学硕士学位。
硕士毕业后,也即2001年,我被分派到湖南省教科院工作。湖南省教科院,与中央教科所、北京教科院等单位的性质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各个单位的定位与取向不一样,从而各自的业务发展方向也有很大的区别。例如,上海教科院,走的是科研道路,而湖南省教科院,走的是管理道路。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在湖南省教科院工作两年之后,我考入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即原来的厦门大学高教所)。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被称为高等教育学的“麦加”,去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学习,被称之为“朝圣”。因此,能够成为厦门大学的一名博士研究生,我感到非常荣幸,从而也非常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在这三年的学习与生活中,我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勤奋。
这三年,除了修完所有的课程、撰写学位论文外,我公开发表了十五篇论文,并参与了导师的多项课题,其中包括国务院学位办关于国外(境外)研究生学科专业目录调研的课题。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攻博期间,我写了大量随笔,三年约有十九万字的较有价值的个人日记。当然,这种随笔性的日记,只能在校园生活这种环境下产生。参加工作之后,我可能没有闲情逸致写这些东西了,也不需要写这些东西,应该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工作中去。总的来说,我认为攻博的三年,是富有意义的三年,是勤奋努力的三年。
过去的辉煌与成绩,只能代表过去。讲到这里,我想到一位名人的一种习惯。那就是英国前首相劳合·乔治,他有随手关上身后的门的习惯。有一天,乔治和朋友在院子里散步,他们每经过一扇门,乔治总是随手把门关上。他的朋友很是纳闷,问他:“你有必要把这些门关上吗?”乔治微笑着对朋友说:“哦,当然有这个必要,我这一生都在关身后的门。……当你关门时,也将过去的一切留在后面,不管是美好的成就,还是让人懊恼的失误。然后,你才可以重新开始。”
乔治首相的那些话,对我深有启发。我想,不管明天我在哪里工作,不管明天我做什么样的工作,我将以崭新的姿态、饱满的精神投入工作中,认认真真做事,诚诚恳恳待人。我坚信,如果工作是一种乐趣,那么人生便是天堂。
谢谢大家,我的介绍完毕。
(2006年8月1日)
【注释】
[1]当初,准备从两个大的方面来作自我介绍。一是大学以来的基本经历及主要成绩;二是想说说自己这个学期的求职历程及与《中国教育报》的巧遇,这是受某位记者的一句话(李总认为这个时候可能没有很优秀的学生了)启发而产生的想法。但是,到了面试门口时,有人提醒我,要我不要说去做博士后及与江西签约的事情。因此,我只讲了第一个方面,即个人的经历及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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