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快递员们“快递”份帮助

7.为快递员们“快递”份帮助

■暴走的快递：左手繁华，右手乱象

■生存样本：两个人的遭遇

■“几宗罪”背后的权益抗争

■眺望彩虹桥

10万快递员穿行在都市的大街小巷，给我们捎带来生活的便捷和舒 适。

近几年来，从最初的淘宝网购到后来的电商崛起，一些投资者以敏锐吸金嗅觉，迅速挖掘物流业的潜力，催生了现代服务业的一支庞大的分支——快递业。就整体而言，目前整个快递行业较为分散，竞争激烈，缺乏统一规范，质量参差不齐。同样，在这个匆匆上路的劳动密集型行业里，快递员工的权益、劳动保障，一直鲜有人关 注。

我们从多角度、全方位地向读者描绘了快递员这一群体，记录了他们的疲惫、烦恼和担忧，当然还有欢笑、感动和憧憬。当快递员给我们递上了生活温馨的时候，我们，当然还有我们这个社会，应该为他们做些什 么？

暴走的快递：左手繁华，右手乱象

□　张弘　唐敏　陈星谕　王慧

1000家快递公司“充分竞 争”

1987年，中国内地一整年的快递业务是153万件，业务收入8000万元。2012年，中国每天配送快递量达到2500万件，80万快递从业人奔波在投递路上，仅上海一地，规模以上快递企业业务量就完成6亿件，业务收入完成182.9亿元。在过去的15年间，快递业务的“气球”已经膨胀6000倍。

上海邮政管理局明确提出，2013年快递业务量同比增40%以上，业务收入增长35%以上。因为生机勃勃，因为无限可能，所以有太多的公司杀入了战场，用“秦失其鹿，群雄并起”来形容目前的快递行业并不夸张。

充分竞争，这是上海市快递行业协会秘书长陈麟骅对目前的行业下的定语。自从2006年邮政政企分离之后，快递行业出现了井喷式的发展，特别是近几年网购的蓬勃让全行业获得了空前巨大的驱动力，繁荣的市场吸引了一家又一家企业冲入市场，而同时，快递业的准入门槛并不高，根据规定，快递行业实行许可制度，从注册资金上说，同城快递50万元，国内快递100万元，国际快递200万元。

电商“指导价”扼住快递咽喉

据陈麟骅介绍，目前上海发放了1000多张许可证，光加入了行业协会的会员单位就有300多家。据了解，目前上海的快递企业中，产业集中度低，低端市场价格竞争现象突出。这种充分竞争给消费者带来了好处，为了抢占市场份额，大家都在价格上做文章，因为每单业务哪怕只涨1元钱，客户可能就流失到竞争对手那里去了，尤其在一些大客户的争夺上，大家竞争惨烈。

来自快递行业内部的竞争已经让快递企业感到头痛，而与此同时，快递业的衣食父母——网购，也在带给快递业致富奇迹的同时，开始“添麻烦”。由于拥有货源优势，电商直接扼住快递业的喉咙，拥有绝对话语权，快递价格不断被压价，而这个价格又被消费者视为快递“指导价”，因此一个让所有人看不懂的情况发生了，在行业高速发展之中，快递业的赢利空间其实在逐年缩小。

可以说这几年其他东西都在涨价，快递业务反而在降价，2005年，快递业利润率最高可达30%以上，而如今平均利润率仅为5%到8%，企业利润单薄，处于微利甚至无利状态。

收入上万只是“江湖传 说”

快递员月薪上万？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这个在网上流传数年的传言，实在有点“神”，因为这不是普遍现象。据记者调查，目前在上海，快递员工资大多在3000元至5000元之间，而且知情人透露，快递行业里，快递员每月工资占总成本的85%，因此在价格竞争的环境下，企业在未来一段时间很难有提升工人工资的空间。

快递员主要收入来源是收件和送件获取的提成，从每份提成10%到固定的一份提成2元都有。一家民营快递公司的快递员告诉记者，在没有塞车、等人的顺利情况下，他一天最多能完成100票业务，以平均每票1元计算，“每天100元，一天不少地干满一个月，最多也才3000元的提成”，加上1000多元的底薪，月收入最多不过5000元。

申通快递的人力资源总监杨靖浩告诉记者，月薪上万元的快递员确实存在，但很少，他们大多以亲戚、同乡为纽带，两三人一组，承包下某个街区，但要比一般的快递员更辛苦。虽然万元月薪只是江湖传说，但杨靖浩认为，快递业的总体月薪还是要高过传统制造业20%。他说，申通上海总部有2000多名一线操作员，到手收入一般超过3500元，随着考核星级提升，最高可以拿到6000多元。收入中，基本工资占60%，考核工资20%，加班工资20%。

春节一过三成员工“跑 路”

一家快递网点负责人介绍说，由于快递行业流动性大，其实大部分快递公司一年到头都在招聘，以保证有比较充足的人手。这位负责人说，因为“很少有人吃得了这种苦，快递行业比较难招人，所以招聘快递员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要求。”

杨靖浩说，这两年，随着快递行业竞争的加剧和要求的提高，对快递从业人员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而整个行业在爆发式的增长下招不到合适的人，并依然与不小的流失率相伴。为此，申通总部几乎每年都会在5、6月份招500至1000名新员工，通过近半年的培训后，在年底快递最繁忙的时候成为生力军。

不过，杨靖浩也不无尴尬地指出，新员工的流失率很高。申通总部的一线操作工基本上夜班，从晚上7点到次日清晨。由于目前的新员工主要是80后、90后，他们与70后对工作的认识和要求已经很不一样，肯吃苦的要少得多，他们更希望在工作中得到认同。而快递工作辛苦、作业时间晚等性质，让公司难以招到合适的80后、90后的员工，往往一个春节过后，30%的新员工就一去不复返了。

生存样本：两个人的遭遇

一辆电瓶车，一捆大小件，一身工作服。这样的身影随处可见。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凛凛，他们都马不停蹄地在城市间穿梭。他们就是快递员，在为多做一单快件而努力，在为免遭惩罚而谨慎小心。

圆通快递员

吴斌，35岁，2003年到上海，同年进圆通，从事快递工作10年。

吴斌是数以万计的快递员队伍中的普通一员，早上8点多，吴斌来到了快递公司，在整理完自己的单件后，小吴仔细进行了捆扎，穿上制服，向目的地驶去。

记者当天跟随吴斌来到了他派送的目的地：一栋商务楼。小吴在锁好了电动车后，便捧着单件，径直朝着楼层后门走去，他笑着说：“快递员都不走正门的。”眼见后门处有两个保安，吴斌热情地拿出两支香烟向他们递去，保安礼节性地收下香烟并说了两句客套话。在整栋大楼的送件过程中，除了和收件人必要的眼神交流外，小吴的眼睛似乎一直注视着单件，他说：“咱们要求就是眼睛要盯着客户的单件，我已经养成习惯了。”记者算了算，熟门熟路的吴斌，送一份快件只需一分钟。

小吴每天差不多要送百余份单件，每个月都有一周需要早上7点到单位进行值班分拣，其他时候早上8点到分公司进行信件的配送，差不多送到中午11点半不到。吃完中饭后，他可以回到公司分配的员工宿舍休息3个小时，然后从下午3点开始继续配送直至送完为止，一般会送到晚上七八点。快递员双休日也并不休息，但由于分管区域内的公司商务楼周末大多不上班，他们的送件数量相比工作日少了很多。只要能把送往小区的快件顺利送完，他们便可腾出时间休息或做自己的事。不过公司商务楼在周末囤积的信件会让他们周一更加忙碌。

小吴告诉记者，自己刚开始接手这块区域时，公司商务楼里面的人都不认识他，他只能想方设法去和这些潜在客户建立联系。在实际派件中，小吴和其他快递员也会碰到一些难“伺候”的消费者，“我们到了地点敲门以后，有人会嫌我们敲得太轻听不见，有的则会责备我们敲得太响。送件时我们到得比较早有人不理解，送晚了也有人会说。此外，我们上门收件时也经常碰到客户跟我们讨价还价，但公司都有明确的价格规定，有的客户看价格谈不下来就不要我们送了，那只能白跑一趟。”

易迅快递员

老饶，42岁，2002年到上海，2010年进易迅，从事快递工作4年。

四十多岁的老饶是一位电商快递员，服务于易迅网。他每天的任务就是为网购的消费者送件。当记者晚上9点半到他家时，老饶还没有吃完晚饭。

老饶和妻子以及他的妹妹、妹夫租住在一间一室一厅的老式房内，房间内除了床和电视等必要家具之外并没有太多摆设。老饶和妻子育有一子，现正在江西老家读书。老饶透露，自己也需要早上8点前往站点取货配送，中午休息一段时间后下午2点起继续奔波。“今天忙到这么晚是因为我一个同事实在忙不过来，所以帮他分担一点，如果我负责的快件比较多的话，可能也会忙到这么晚。”

对于像老饶这样的电商快递员，最大的挑战无疑是“双十一”、“双十二”这些活动。不仅会更晚下班，工作强度也比平时高出不少。不过，在老饶看来，辛苦的工作并未给他带来相应的收入。他所在电商将快递员配送信件分为大单、中单和小单。一般像微波炉、饮水机这样的电器算大单，洗衣粉这种体积的用品算中单，小单则是像电池、笔这样的。原本大、中、小三单的金额分别为10元、6元以及3元，但数月之前，该电商却将三单的金额降成了6元、4.5元和2.5元。

除此之外，该电商在给快递员计算提成时按照区域来实行并单，意思就是如果货物配送目的地为同一户人家，无论快递员配送多少份订单，都只按照所有订单中最大的那份来计算成一份订单，这无形中让快递员少拿了很多提成。饶先生无奈地说：“有时我送了5个单子，1个大单、3个中单和1个小单，但他最后只算我一个大单的钱。”

老饶以前的月工资都可以超过3500元，甚至可以达到5000元，但现在只是在三四千元间浮动。不过，更让老饶感到委屈的是相对不公的赔偿标准。老饶说，他如果在配送过程中不小心损坏了产品的外包装和货物，而顾客又因此不予签收的话，他不仅拿不到单件配送的钱，公司还要让他承担相应的赔偿费用。如果客户打开包装验收时发现产品出现了破损或质量问题，饶先生只有让公司的客服前来核实验证。如果快件遗失或被偷，那他甚至必须完全按照产品的原价赔付。

记者手记

少一份抱怨 多一句感谢

为了更加直观地了解这些快递员会在配件中发生的事，记者也穿上制服拿上快件当了一回“快递员”。

由于书写字迹潦草，记者在送件时误将收件人成女士的姓氏读错，成女士听到之后先回应没有这个人，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反问记者，“应该是成××吧？”在和成女士沟通中，记者了解到她就曾因此和其他快递员产生过误会。“快递员有时会读错我的名字，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再给他们打电话时他们可能就不高兴再特地赶过来了。”

此外，记者在送件时还因未能及时找到收件人地址而耽搁一些时间。由于门牌号码标识不清，记者连续两次拨打了收件人的电话，但对方却并未接听。记者此后尝试敲了附近的几扇门，终于找到了准确的收件地址，最后信件由收件人的同事代为签收。而在记者已经离开此处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收件人才与记者取得了联系。考虑到快递员打电话基本都不说多余的话，收件人和其代为签收的同事恐怕并不会了解到两通电话之间快递员做出的额外努力。在送件过程中，收件人大多没有与记者有太多眼神交流，有的甚至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快件，签收完毕便扭过头去。

在送完件后，记者与这些快递员一起吃午饭。他们到橱柜拿出了自己的碗，鸡腿、咸菜、卷心菜，一荤两素，对于工作时绷紧神经的他们来说，午饭时间成了他们放松的最佳时刻。吃完饭后，记者来到员工宿舍。员工宿舍距离公司仅有短短几分钟的路程，50平方米的两室房间放置着4个上下铺，虽然配备了空调电视风扇等必要家电，但设施还是显得比较简单。回到寝室后，快递员便躺在了床上打开电视机。虽然平时的工作比较累，但快递员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都表现得比较乐观，并且不停地开着同伴的玩笑。

快递员们中午回宿舍会休息一会儿，为下午养精蓄锐，而晚上回来会和家人通一下电话，然后看看电视，室友间聊聊天，再洗漱一下也差不多睡了。到了周末配送完信件后，快递员会有些自由时间，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去和女友或者家人聚聚，或者出去逛逛街。

对于自己的未来，他们又显露出了太多的迷茫。作为消费者，我们虽然与他们之间有着一层雇佣关系，但并不存在人格上的差别。希望每个人收送件的时候，都能理解到快递员为你付出的辛劳，对他们尽量少一份抱怨，多一句感谢。

“几宗罪”背后的权益抗争

损失赔偿超过工资

案例：iPhone5坏了要赔4900元

价值4900元的iPhone5送到客户手上，打开一看屏碎了，因为这单快递客户保了价，快递公司要快递员小李全额赔偿4900元。小李傻掉了，一个月才赚3500来块钱，白辛苦不算，还倒贴。

快递员：遇到事情只能自认倒霉

“正常情况下，整体丢失主要集中在运输环节，因数量太大难以避免。人为造成的快件内物品丢失主要集中在分拣中心。”快递员小李说，为防止这种情况，大点的公司都会在分拣中心安装监控摄像头，但一些加盟小公司可能就不会安。“而且这钱该谁赔，赔多少，都是公司说了算，遇到事情只能自认倒霉。”

专家说法：罚款“量刑”有争议

针对快递公司的损失直接与快递员收入挂钩的做法，劳动法专家认为，按照快递公司的规章可以挂钩，至于罚款多少，理论界有争议：一种观点认为，只要公司有章可循，员工就要接受相应的罚款；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企业经营有风险，不能将经营风险全部转嫁给快递员，只要适当处罚就行了，处罚的标准是罚款不应超过工资的20%，且当月的收入应不低于本市的最低保障工资。

三次投诉将被劝退

案例：取一趟件跑三次还被投诉

对不少快递员来说，取件比送件更头疼。快递员小何说，有的客户非得等上门才开始收拾东西，你都打包好了他又要加一件两件的，还得打开来；有的客户，你打他电话，要么关机要么不接，让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好，还动不动骂人、投诉，真的很郁闷。

对这样的客户，小何一般选择“冷处理”：取件时不着急，多送两件周边的快递，等5分钟再去，到了之后还没好就出门再送几件。

快递员：不撤诉就要罚钱

快递员之所以紧张客户投诉，源于快递公司严厉的惩罚制度。易迅网的送货员就透露，遭投诉三次就会被公司劝退。一家大快递公司的经理介绍说，投诉查明过错在快递员一方的，一般是罚款20元钱一票，客户不撤诉就要罚快递员的钱。如果投诉升级到邮政管理局，最高一票要罚掉5000元，当然，这么大笔钱公司会帮忙支付，否则快递员会吃不消的。

专家说法：投诉处罚应有章可循

劳动法专家认为，职工有违反企业规章制度、损害企业利益、破坏企业形象等违纪行为的，企业是可以进行相应处罚的，比如说对员工处以“开除”的“极刑”，但是处罚的前提是，企业的规章制度是有效生成的，而不是某几个领导拍脑袋出来的规定，也就是说，企业的规章制度是通过职代会或员工代表大会等集体的意志所产生的。此外，这一规章制度必须让员工知晓、签收。

长期跟踪快递业的分析人士梁焕磊表示，派送快递不需要高学历或者丰富的工作经验，准入门槛较低，公司对于员工的管理难度大。快递业管理粗放、从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恶性竞争等问题，是导致快递行业投诉率居高不下的主因。

送件上门卡在哪里

案例：门卫成了兼职收件员

快递员送件上门天经地义，但现实生活中，一些快递员为图省力，都将快件包裹送至小区门卫处就跑路了。

秦小姐网购了几件衣服，翌日，快件送达，她正好不在家，快递员也没打她手机，直接将包裹放在了门卫处。当她到门卫处取包裹时，又亲眼看到一个快递员将包裹放在门卫室，转身就走，而快递单上的收件人签名一栏，也是由该快递员代笔填写的。在微博上，许多网友表示，自己有过类似的收件经历。“我们小区的门卫已变成兼职快递员，每天都在帮着业主收快件。”

快递员：二次快递不公平

记者就此事询问了多名快递员，大部分都表示自己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很多同行都在这样做。申通快递一位员工表示，原则上应该把快件送上门，客户一旦因为快递员不送货上门而投诉，过错一定在快递员这一方。

一家快递公司的经理说，一般快递员都有自己负责的送件区域，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跑一次的，二次投递都是顺路带掉的，没什么问题。

不过，快递员小李却大吐苦水：“遇到业主不在家，就面临二次投递，而我们是计件制的，跑两次甚至三次才送掉一个快递，收入不变工作量却翻倍，这不公平。”

小李坦言，会视快件的性质决定怎么送，不会把所有的快件都往门卫室一丢了事。“像书籍，衣服之类的物品，放在门卫室问题不大；像证件、化妆品、保价商品等，还是会送到收件人的手中，确保万无一失。”

专家说法：计件工资需约定

对于快递员的这种偷懒做法，业内专家认定属于违规操作，消费者倘若遇到快递员前来送件时，自己恰好不在家，可要求其延后送件时间，进行二次投递。

根据3月1日新出台的《快递业服务标准》，快递员应将快件交给收件人本人，若收件人本人无法签收时，可与收件人（寄件人）沟通允许后，采用代收方式。但无论如何，快递员自己不得代客户签收快件包裹；将快件放在门卫室的做法，若未经收件人同意，也属于违规行为，是行业明令禁止的。

劳动法专家表示，关于计件制如何认定报酬，劳动法没有相关规定，主要以快递企业自主约定的规章为准，至于这个考核制度是否合理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对消费者来说，快递没有送件上门固然不快，但在企业经营中，也应该考虑快递员多付出的劳力。

快递变慢谁之过

案例：最后一棒成了替罪羊

黄小姐今年清明要到普吉岛玩，临行前半个多月，在淘宝网上订了些防晒用品。可卖家发货后，网上始终不见快递的跟踪记录。直至出游回来，这份“蜗牛”快递才送到她家里。这让黄小姐异常愤怒，把送货的快递员狠狠骂了一顿。

快递员：没过错却被骂

“快递到我手里，我第一时间就把包裹送到客户那里，但客户因为包裹递送速度慢，把我狠狠骂了一顿，我怎么解释对方都不听。要知道，我们只是最后一个接棒者，把延误的口水都吐到最后送达的快递员身上，不公平。”快递员小李说，“还有种延误原因出在客户身上，比如送件，打客户电话，老打不通，送到家，家里又没人，最后他还埋怨我没有及时送到，怎么解释都没用，还一直和我急。”

专家说法：延误的原因很复杂

关于快递时限和延误，在《快递服务》系列标准中便有明确规定：除与用户特殊约定（如偏远地区）外，同城快递服务时限应不超过24小时，国内异地快递服务时限应不超过72小时，港澳台快递服务时限不应超过6个工作日。标准还明确，彻底延误的快件，快递服务组织应根据有关规定予以赔偿。根据国内快递服务的类型，同城快件的彻底延误时限为3个日历天，省内异地和省际快件为7个日历天。超过承诺时限的快件延误，消费者应获延误赔偿，赔偿为免除本次服务费用（不含保价等附加费用），由于延误导致内件直接价值丧失，应按照快件丢失或损毁进行赔偿。

能抛多远就多远

案例：卸货分拣上演“全武 行”

“他们卸货都上演‘全武行’，大大小小的包裹在空中飞来飞去，我都替收件人心疼。”家住新华路的王小姐每天经过万宝中心的快递公司分拣中心，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送件员小张说：“我敢说所有的快递公司都存在‘野蛮分拣’，短期内不可能根治。现在许多快件要‘限时送达’，每天100件货，不扔根本完不成。”除了看到易碎品标志他会小心一点，其余快件都草草了事。

快递员小李则表示，“野蛮分拣”的根子在公司，现在如果按照规定做，员工根本来不及做，如果公司能在分拣方面多些人力、财力投入，问题才能彻底解决。

专家说法：野蛮分拣最高罚3万

新《办法》首次对快递企业的野蛮分拣作出严厉的处罚规定，最高罚3万元。对于如何界定野蛮分拣，市邮政管理局相关人员表示，《快递服务国家标准》要求：离摆放快件的接触面之间的距离不应超过30厘米，易碎品不应超过10厘米。快递企业由人工进行快件分拣传送时，如需进行较远距离搬运，应当将快件装入货物搬运设备（如手推车）进行搬运，不得对快件进行猛拉、拖拽、抛扔等破坏性动作。

眺望彩虹桥

当速度与危险赛跑，快递员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方便留给了别人，成就了一单单快递，架起了现代物流的彩虹桥。可是，他们自己的保障来自哪里？他们的眼前和脚下是否该有一座安全保障、充满未来希望的彩虹桥？

记者手记

倾听快递员的烦恼和心声

作为与城市沟通的人，快递员却很难把自己的心事与人沟通。连续数日的采访，记者记录下他们的烦恼无奈和心声。

一、关于交通工具

上海的街头每天有上万辆快递电瓶车在疾驶，然而滚滚车轮中，又蕴藏着多少惊险呢？首先，快件的体积太大，容易刮到行人或车辆造成纠纷，一位快递员就告诉记者自己曾因快件刮到了别人的私家车作了赔偿；其次，人加快件的重量一定超过了电瓶车的规定承载量，尤其到了刮风下雨天，速度一快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而且交警要是较真查起来，恐怕快递员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二、关于生活保障除了交通工具外，缺乏未来保障是快递员的另一个烦恼。

对于一个新兴行业，快递行业不规范、不成熟的地方还很多，其中快递从业人员的社会保险问题，行业中普遍存在落实不到位的现象。一位业内专家明确说：“除了少数几家企业，谁敢承诺我给所有的员工全部交纳社保？”

在上海，自从2011年7月执行外来务工人员综保转城保政策后，快递员的社保缴纳问题更加突出，新政策让外来务工者与城镇职工享受同等待遇的城保，在沪农民工“市民待遇”正逐步显现，但与此同时，由于企业和个人缴费水平大幅提升，大大增加了企业的用工成本。据测算，每个外来务工者每月的缴纳金额要增加数百元，虽然设了5年过渡期，每年逐步提高金额，但也使处于微利状态、同时员工以外来人员为主的快递企业叫苦不迭。

老饶告诉记者，公司给他交金，但金额不高，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缴了哪些金。而数位民营企业快递员在听到记者提问交金情况时，都称自己不了解具体情况。更让人担心的是，目前在快递企业中数量众多的“游击队”大多不给员工交社保，甚至一些大公司的加盟公司也逃保严重。

设计一辆遮风避雨的小车

上海市快递行业协会秘书长　陈麟骅

快递员在市内投送快件时大多使用电动自行车，这些电动车全部是作为交通代步工具而设计的，并不适合快件投送，且对快递员个人和快件存在不安全的因素。

在目前没有可替代的电动车型工具的情况下，我建议将作为生产工具的电动车和作为交通工具的电动车区别对待。不过，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强烈建议政府有关部门能根据实际情况，尽快定出投送用电动车标准，为快递员专门设计生产一种既能小巧地穿街走巷，也能全封闭遮风挡雨，同时保证快件安全的电动车型。

关注快递行业的工会组建

上海市总工会组织部副部长　杨伟良

快递员们每天在外奔波，少不了遇到赔偿问题、工伤事故等，一旦需要维权，他们常常会想到工会组织。现在，上海的快递行业中，像申通、EMS等大公司都已建立了工会组织，一些小微企业也通过加入工会联合会或联合工会实现了组织覆盖。但是，从上海快递行业工会组建的情况看，仍然有部分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还未建立工会组织。

市总工会将严格按照全总“两个普遍”的要求，加大快递行业工会组建的力度，进一步维护快递行业职工的合法权益。同时，适应快递行业发展的要求，上海也将进一步探索在某个快递等物流行业集中的地区，建立行业工会，进一步夯实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的组织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