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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原始美丽

时间:2023-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比如,元宵节过了,春意浓了,我们便拎只小竹篮,拿把小剪刀,到水渠边、河滩旁去剪马兰头了。乔儿葱,也是我家常吃的一道土菜。当然,吃得最多的农家土菜,是一年四季不断的鱼和虾了。向往农家土菜,已成为当今人们饮食生活中追求的目标之一。然而,真正的农家土菜越来越少已成了不争的事实。百思不得其解的我,顿觉“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农家土菜:我们需要原始美丽

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农家土菜馆,品尝了一次农家土菜,顿觉那家农家土菜馆所经营的农家土菜,和我记忆中的农家土菜相去甚远。

在我还是小伢儿的时候,就晓得什么是农家土菜。那个时候,如果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奶奶往往是先从甏里摸出两只鸡蛋或鸭蛋,催我快到门前的菜园里去割把韭菜,或到屋后的竹园里去掏把鞭笋,或到田头的地埂上去摘些毛豆。若要我拿把米到桑树地上去捉只鸡或到河滩头去抲只鸭,今天家里来的客人就是贵客了。等到吃饭的时候,虽比平常多出了许多菜,但奶奶往往会对客人说上一句:“真不好意思,不晓得你要来,都是些不中吃的土菜。”当然,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里平常吃的,更多的是比这更“土”的土菜。比如,元宵节过了,春意浓了,我们便拎只小竹篮,拿把小剪刀,到水渠边、河滩旁去剪马兰头了。这时的马兰头,才刚从泥土中钻出来,仅两叶一芯,剪满一小篮,再到竹园里去掏两颗嫩笋头,回家洗净后放到滚水锅里一捞,一只笋丁马兰头就做出来了。

乔儿葱,也是我家常吃的一道土菜。乔儿葱出土时,仅针线般那么一点点粗。等到它长到筷子般长,头低下去了,我们才拿把刀去掘它。此时掘起来的乔儿葱,长在土上面的那一节是绿的,长在土下面的那一段是白的,根部还有黄豆大小的一颗根瘤。乔儿葱很香。香到什么程度呢?家里的女人在烧乔儿葱,远在田里干活的男人准能闻到乔儿葱的香味。

待到春雨绵绵的季节,木耳也就成了农家饭桌上常见的一种食材。木耳不是长在地上的,而是长在树上的。桑树、枣树、柿树、榆树、梨树……多多少少都长木耳。但长在树上的木耳有两种,一种是无毒的,可以采来食用的;一种是有毒的,不可贸然食用的。那么,怎样区别有毒无毒呢?办法蛮简单,树上结出的果子可以食用的,它长出来的木耳是无毒的;树上结出的果子不能食用的,长出来的木耳可能是有毒的。于是,若在皂角树、苦栋树、杨柳树等树上看到了木耳,即使它的木耳长得最黑最大,我们也不会贸然去采它的。采来的木耳吃多了,对木耳也分得出好差了,知道桑树上的木耳最优,其次是柿树和枣树上的。

当然,吃得最多的农家土菜,是一年四季不断的鱼和虾了。春天来了,忙备耕闹春耕了,田里的积水就得往河里放了,我们就去抲“闪水鱼”了;夏天到了,遇到干旱年份,沟渠和水田快干了,连小河小浜都快干时,我们就去抲“干塘鱼”了;秋天到了,鱼儿肥了,我们就拿把鱼叉,趴在河滩边叉“浮头鱼”了;冬天到了,大红袍荸荠要摸了,荸荠田里的水要放掉了,我们就拿只网兜到放水的缺门口去兜鱼虾了。不过,当这些鱼虾抲回家时,家人是不会夸奖你的,有时还会听到一句埋怨声:又弄回这些费油费饭的荤腥儿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当年遍地都是的农家土菜食材,如今大多已成为稀罕之物,有的在家乡已难觅踪影了。即使有时在小镇的农贸市场上见到马兰头、野杂鱼之类的农家土菜,我用“老眼光”一看,就知道不是用薄似蝉壳的尼龙薄膜覆盖出来的假货,就是带有异味的污染物。那日在农家土菜馆里吃到的农家土菜,就是这种不大地道的农家菜。

向往农家土菜,已成为当今人们饮食生活中追求的目标之一。然而,真正的农家土菜越来越少已成了不争的事实。杭州的一家主流媒体曾做过一档有关农家菜的电视新闻。新闻内容说的是杭州有位“马大嫂”,10年前,为了改善饮食结构,列出了长长的一张菜单,基本上能达到10天不吃重复菜。之后,不断有媒体披露,粉丝掺了吊白粉,青豆加了绿色素,豆芽、土豆上了保险粉,鸭蛋用了苏丹红……于是,“马大嫂”又有了一张“黑”菜单。她发现一道有问题的农家菜,就从可食用的菜单中划掉,写进另一张菜单中。几年下来,可食用的那张菜单越来越短,两三天不吃重复菜都很难办到,而那张“黑”菜单,却越来越长了……无独有偶,隔日晚上,我又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档栏目中看到一条有关食品安全的新闻,这说的是一位国家级的专家、全国人大代表,为了食品的安全问题,不辞劳苦,拄着拐杖进行了13年的调查取证。得出的结论是,问题食品若得不到解决,照此下去,再过50年,女人就不会怀孩子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他有37万字的调查研究资料作证,你想不相信都很难。3月,在北京召开的全国“两会”上,一位人大代表在发言中说:“吃动物怕激素,吃植物怕毒素,喝饮料怕色素,吃什么,心里没数。”

看了这两则新闻,作为农民的我,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起来,心想:当今的农民兄弟怎么啦?种养出来的东西老是出问题。再仔细一想,这事不能全怪农民,他们种的养的,从种养方式到种养顺序,大多没有太大的改变。那么,是什么环节上出了问题呢?我想了很多,但仍找不到满意的答案。

正当我还在迷惘之时,偶然在去年出版的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则故事。百思不得其解的我,顿觉“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这则故事说的是,20世纪中期,全球经济大发展,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市进行了一次市长竞选。一个22岁的小伙子也站在了竞选人群中。

在竞选演讲的时候,这名小伙子没有阐述他的任何政治路线。他说:“我要讲个故事给大家听,这是从我祖父手中传下来的家庭秘密。我祖父年轻的时候,种了很多果树,也养了很多蜜蜂。祖父取蜂蜜卖钱,发了一笔小财。那年的冬天,没有了花开,蜂蜜又被我祖父取得差不多了,许多蜜蜂于是在寒冷的冬天饿死了。我的祖父很伤心。在第二年的开春之前,饥饿和死亡仍笼罩着蜂群。祖父别无他法,只能用白糖掺水放在蜂箱里,以养活这些饥饿的蜜蜂。第二年,祖父发现:蜂蜜没有了以前的醇香味,掺杂了白糖的味道。

这位小伙子接着说:“我要说的是,蜜蜂是美丽的小精灵,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利益而让这些精灵受伤甚至是死去。到时候即使我们努力挽救,可能也会让这美丽变了味,失去原来独有的清香和美丽。我们的城市也是这样,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原始美丽的阿姆斯特丹,我代表阿姆斯特丹说,我们需要原始美丽。”

说到这里,听众一片掌声。

这名22岁的小伙子后来成了阿姆斯特丹乃至全荷兰最年轻的市长。他的名字叫约伯·科恩。今天去荷兰的游客,依旧可以在阿姆斯特丹的港口处看到阿姆斯特丹市民自发为他塑起的一尊雕像,雕像的下面有一行字——我们需要原始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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