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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贤纺机第一人

时间:2023-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崇贤,他是一个无人不晓的人物。人们在谈论他的时候,往往会把他的名字和杭州崇贤纺织机械厂联系在一起。他沿用乡俗,用最庄重的仪式,将俞师傅安葬在高高的凤凰山上,面向崇贤纺机厂。不错,崇贤纺机厂是发了。为此,余杭县县委、县政府,特地召开庆功大会,颁给崇贤纺机厂“开拓前进,再上水平”的大红锦旗一面。崇贤政府想搞点“实”的,给崇贤纺机厂的领导班子发一点奖金。

崇贤纺机第一人

在崇贤,他是一个无人不晓的人物。人们在谈论他的时候,往往会把他的名字和杭州崇贤纺织机械厂(以下简称“崇贤纺机厂”)联系在一起。

“纺机厂的老俞”,崇贤人这样称呼他,既是一种亲昵的称呼,也是对他的一种赞美。在崇贤,从种田农民转变为企业老板的人数以千计,但名字能够长久地和他的企业名称联系在一起的人却屈指可数。老俞便是其中的一位。

40多年前的一天,一位从部队复员还乡的年轻人,踏进了崇贤公社首创的一家社办小厂,带着民间6位手艺人,开始探索中国乡镇企业之路。这位从部队复员还乡的年轻人,就是如今的老俞,崇贤商会第一任会长,浙江省劳动模范。

几十载弹指而过,当年小小的农机厂,已经发展为浙江省最大的纺织机械生产基地之一,产品覆盖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风靡亚洲12个国家和地区。昔日手下只有6个工人的农机厂负责人俞庆法,自然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不过,在职工和乡民眼里,他是——

崇贤纺机第一人

这话得从办厂初期的20世纪70年代末说起。围绕着“农”字搞了八九年的崇贤农机厂,又遇上了无活可干的老大难问题。年轻的领头人俞庆法,在过去的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固然不敢异想天开,现在春风一吹却也“蠢蠢欲动”了。于是他就到无锡、常州、苏州等地跑了一周,回到乡里之后,他连家门也没进就赶到厂里对同伴们说:“这次参观对我启发很大。我们和苏南地区乡办厂相比,一个突出的问题是:他们有自己的产品,少数人搞修理,我们是全班人马围绕一个‘农’字转。”

差距找到之后,他就下了要上新产品的决心。但是上什么产品好呢?他继而又向社会请教。一天,他搭一辆送蚕茧车到杭州。在蚕丝仓库里他惊讶地看到,蚕丝积压问题严重到了连走廊、办公室都堆满,任人踩踏。他好生奇怪:这么多生丝为啥不织造绸缎?市场上绸缎之类是凭票供应的紧俏商品。一问原因,是“纺织机械跟不上”。

“好家伙,我们来造!”他当即下了制造纺织机械的决心。转而一想,他的心又凉了,造机械,谈何容易!工厂虽有46名职工,但除了几名知识青年,都是种田的农民,技术最高的人也只会修理打稻机。但他又想,我们自己不会造,就请会造的人来造嘛!于是,他几次上杭州城打听会造纺织机械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对他说:“有位退休在家的师傅会造纺织机械,他的名字叫俞根希。”俞庆法好不高兴,立即要求引见,可是有人告诉他说:“这个人你不能与他接触,他是资方代理人。”

俞庆法不信,一定要求见,于是又有人告诉他:“俞根希是个大资本家,你这个共产党员去请资本家,到时候是说不清楚的!”老俞急了,他多么希望传闻是假的,但经过明察暗访,证明传闻基本上是真的。怎么办呢?老俞咬咬牙:“工厂无活干,我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要是能人,会造纺织机,我请定了!”

俞根希师傅果然给请来了。

每逢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瞟着俞根希师傅,俞庆法就呵斥道:“今后凡是技术上的事,都听俞师傅的!”这算是授了俞师傅一权。于是,过后没几天,俞师傅就向俞庆法提出了一条建议:“俞书记,厂里的量具、工具,不能你用用、我用用,要专人管、专人用、专人负责,这样不仅可以减少费用开支,而且还可以保持量具、工具的精确性,有利于提高产品质量。还有,上班时间职工不能互串班组、车间,以便提高工效。”

好家伙,不仅会造纺织机械,还会管理工厂!俞书记喜上眉梢,又授俞师傅一权:“你说得对,我们办厂还很外行,今后你有看不顺眼的地方,就帮忙管吧!”

俞根希得令,还真管起来了。有个青年职工无故弄断了一只钻头,俞根希除批评他,还作出了照价赔偿的处罚。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这个在“文化大革命”中成长起来的青年职工,立即仿效以往的惯用方式,在厂门口贴出了大字报,上书:“我们厂领导方向偏了,请资本家来管理工厂!”按说,在那个时候出现这样的大字报本不足为奇,然而,向来自由散漫惯了的农民职工近段时间经俞师傅一管,心里也都窝着火。于是,头张大字报贴了之后,很快又出现了好几张。最后,连当时因工人带饭上班工厂不办食堂,俞书记为了解决俞师傅的吃饭问题掏钱购买了一只煤油炉,也被说成是“对资本家的拍马奉承”。俞师傅看看风头不对,便在一个夜晚悄悄返回杭州。

一心想出产品的俞庆法,望着堆在地上还未成机的零部件,气得都要发抖了。而个别一直闲着没事干的所谓领导,这时却忙开了。

“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该说说清楚!”

“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老俞轻松地一笑,说:“我们的关系嘛,按照我们的习惯说法,五百年前是一家,因为他也姓俞。”

“他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基本清楚。人民政府给他定的成分是小业主;他会造纺织机械。”

“那,你准备怎样同他划清界限?”

“我准备再上杭州,把他请回来!”

俞师傅真的被俞书记请回来了。

不久,第一台铁木结构的62式丝织机在崇贤农机厂简陋的工棚里诞生了。

在工厂庆贺自己有了新产品的大喜日子里,细心的党支部书记俞庆法发现俞根希师傅常常闷闷不乐。一了解,原来此时的俞根希还背着“成分不好”的包袱,从农村返城的3个子女得不到分配,全在家中待业。他当场拍板:“城里不安排,我们解决!”于是,崇贤纺织厂的人都说,老俞是一个——

情义浓浓的人

老俞拍板不出一个月,俞师傅的3个子女果真都成了崇贤纺机厂的职工。俞根希再次感受到生活的温暖,从不轻弹的男儿泪,挂在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他白天主持技术工作,晚上帮助修订管理制度,年终结算,工厂盈利254800元,比上年增长11.7倍。

我们的俞根希师傅,理所当然成了崇贤纺织厂的功臣。可是就在纺机厂的第二代纺机——K74全铁丝织机问世之际,工厂的利润突破80万元大关的时候,他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噩耗传来,老俞为之失声痛哭。他沿用乡俗,用最庄重的仪式,将俞师傅安葬在高高的凤凰山上,面向崇贤纺机厂。他要让俞师傅天天看到日新月异的纺织机械厂!对俞师傅的遗孀,厂里除了给予一次性补助200元外,还每月寄给她生活费,以表寸心;逢年过节,他总是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上杭城看望她。老俞的这种深情厚谊,震动了俞师傅居家所在的一条街,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好师傅前来崇贤纺机厂工作。于是,有识之士断言:“崇贤纺机厂要发了!”

不错,崇贤纺机厂是发了。1986年,净利就突破了500万元大关!为此,余杭县县委、县政府,特地召开庆功大会,颁给崇贤纺机厂“开拓前进,再上水平”的大红锦旗一面。崇贤政府想搞点“实”的,给崇贤纺机厂的领导班子发一点奖金。可奖金本该拿大头的俞庆法却说,目前的农民职工,没有劳保,这钱还是给职工买养老保险吧。于是,在余杭的乡镇企业中,便有了给职工买养老保险的新鲜事。

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刚刚富裕起来的农民,都先后盖起了新楼房。可是老俞居住的家乡,有一户人家因当家人收入较低,全家人仍居住在两间不足50平方米的小平房里。可在1999年,这户人家也拆除了小平房,建起了两间漂亮别致的小洋楼,村里人惊奇之余,终于慢慢地悟出了道道,必定有贵人相助!那么,这位贵人是谁呢?尽管无人声张,其实村里人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必定是老俞!这期间,老俞还先后出资5万元为家乡修村道,出资5万元建造崇贤广播大楼,出资数10万元支助弱势群体……

情义浓浓的老俞,对乡民、对公益事业、对弱者群体一次又一次慷慨解囊,但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却又是一个——

艰苦奋斗的人

杭州崇杭机械集团公司(以下简称“崇杭”,其前身就是崇贤纺机厂),20世纪90年代,就有12家所属企业,1亿多元资产。然而,老俞却始终认为,企业属于可以过日子的“中农”。如果说已有了一点积蓄的话,那也是几十年来艰苦奋斗的结果。

此话又从何说起?于是,知情者便推出了一串串动人的故事。

早些年,在向阳村通往崇贤纺机厂的公路上,每到清晨和傍晚,行人常常会碰到一位骑车比别人快三分的男子,他便是公司董事长俞庆法。20世纪70年代农村少有自行车,崇贤人羡慕他骑自行车;80年代大家有了自行车,成为千万富翁的他,崇贤人佩服他仍骑自行车;90年代初,绝大部分企业家都以轿车代步,崇贤人发现他仍骑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90年代末,他不再担任企业的党总支书记、董事长了,尽管他再三推辞,但新的董事会硬是作出决定,他才有了一辆专用的轿车。

1993年初冬,公司董事长俞庆法应邀去山东参加全国纺机工作会议。会议结束后,借机沿路走访了几家用户。这期间,老俞家不幸发生了意外事,发电报、打电话,都无法与他联系上,他也不向家里打电话。回来后才知道,原来老俞所到之处,住的都是没有电话设备的旅店。得知此情,多少人掉下了眼泪。

老俞家在农村,出身农民,始终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养猪养羊,是农家传统产业,不少还不那么富裕的农民,已过早地丢掉了这一传统产业,但老俞家在20世纪90年代仍饲养着两头大绵羊。老俞是农民,家中有田地,一些务工经商的农民,大多把土地丢在一边,不加管理,而在1999年,崇贤最高的高产田,就出在老俞家,经镇农办验收,晚稻亩产高达640公斤。

这些,有的虽然是多年以前的事,有的看起来又是那么平平常常,但它像一面镜子,能照出一个人的大致面目。难怪熟悉他的乡民都说,老俞钱多不离农民本。

不过,作为一位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俞庆法更是一位——

开拓创新、勇于进取的人

俞庆法的开拓创新、勇于进取,在崇贤企业界是早就出了名的。当不少企业厂长还没弄懂“营销”是什么含义的时候,俞庆法就把销售K74织机的广告,打进了《解放日报》,并拿出当时可支付100名职工一整年工资的金额,在杭州城站火车站斜对面的红楼屋顶上,立起了崇杭织机的大幅广告牌。当时有很多人不理解老俞的做法,包括镇里的不少领导,对此都有过指责。可老俞认为,一种产品的问世,似同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一样,需要抚育,需要培养,才能茁壮成长。

时光倒流到1985年。那天,新开发的K84织机经浙江省有关部门检验合格。准许生产后,厂领导没有将这一喜讯及时告诉镇里的主要领导,却急于找一位在镇里搞宣传工作、跟纺机毫不相关的同志。电话找到镇里,镇里说这位同志下村去了。那时村里的电话还没有普及,更无手机、传呼机,厂领导便吩咐手下人开了一辆车子,一个村一个村地去找。那位同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到厂里才知道找他是为了新产品的宣传问题。那位同志便有些轻飘飘地说:“就为这事?”可俞庆法却十分认真地说:“作为一个企业,宣传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就目前我们开发的这种新产品而论,通过广泛宣传,至少能起3个作用。一是目前想办纺机厂,想造纺机的单位很多,他们得到这一信息后,至少要想一想,议一议,崇贤纺机厂又有一种优秀的新产品推向市场了,他们还办吗?二是我们借用现代化的宣传工具告诉用户,崇贤纺机厂又有一种优秀的新产品问世了,你们需要吗?三是中国人有个先声夺人的习惯,比如六小龄童演孙悟空,我们说他演得好、演得像,关键是他先上银幕,先看到了他,后来者好与不好,人们习惯拿六小龄童比,像六小龄童的就说好,不像六小龄童的就说不好。我们的纺机产品要作‘六小龄童’,在市场上先声夺人!”

于是,崇杭便有了产品宣传计划,开发K84织机、5G494系列横机的新闻,上了《浙江日报》《杭州日报》的头版头条,产品广告遍及浙、沪各家新闻媒体,在经过工厂门口的杭州至塘栖的532路公交车上,统统漆上了“要买崇杭牌织机跟我来”的广告语。一时间,崇纺机的名声大振,不晓得崇贤的外地人,往往晓得崇贤有家崇贤纺机厂。

产品销得越多,它的知名度就越高。这又是俞庆法的一个新观念,他一直为此奋斗。为了开拓更多销售渠道,不仅不惜重金打广告,而且还在轻纺工业比较发达的绍兴、诸暨、长兴、萧山、吴江等地设立经销部。对老、少、边地区购买的织机,工厂除95折优惠价外,还提供负责安装、保证按时投产的服务。

1998年初春,国内累计销售已逾6万台的省优产品K84织机,销售形势开始出现疲软。原因何在?老俞在半个月内,深入到全国7个销售网搞调研。从中他明白了,用户已从过去量的满足转为质的提高,他们迫切希望工厂能生产一种价格适中、提高织物品质、替代老产品K84的新型织机。为此,他又集中精兵强将,于当年5月中旬推出了12CD788型丝织剑杆织机、CA788型布织剑杆织机。这两种产品以价格低廉、适应性广深受用户欢迎。但俞庆法认为,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更要关注她们的成长。于是厂领导带着技术员多次到海宁、桐乡等地,听取用户意见,对产品不断加以改进和提高。他们对新产品负责到底的精神,终于感动了“上帝”。这两种机型9月份在国内销售织机的总量,正好是之前5个月的总和。

纺机厂的老俞,在漫漫的创业路上,风雨兼程四十余载。他饱尝着“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欢乐的同时,也经受过“久合必分”“从大到小”的痛苦。欢乐也好,痛苦也罢,这些都只说明老俞在创业途中有过那么一段错综复杂、丰富多彩的经历,丝毫不损他崇贤纺机第一人的形象。他在崇贤乡镇工业中所作出的贡献,仍铭刻在崇贤人的心中;他在崇贤工业中的历史地位,更无人能替代。

已在天堂的老俞,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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