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乐无如读书
人,降临于世,在生存需要能够基本满足以后,是为着寻求快乐、体验快乐的,因为人有精神需求。尽管痛苦会不期而遇,以至随时随地伴随,但快乐必是主旋律。否则,人类何以那么热爱生活、向往生活呢?
寻求快乐,体验快乐,渠道固然很多,但窃以为,读书该是主渠道之一。书,是专门给懂得精神享受、有精神进取的人准备的。梁衡先生说得好:当地球上还没有人类之前,草木自生自灭,鸟兽自来自去,史前世界全靠物质的生态自然调节。自从有了人类,就出现了另外一个调节系统——精神系统。在这个系统里,人们追求的不是吃、穿、住,而是信息、知识、思想、艺术等。而这些精神财富的最主要载体,就是图书。
至乐无如读书,是因为“读书是最好的学习。追随伟大人物的思想,是最富有趣味的一门科学”(普希金语)。一套《古文观止》,翻阅何止百遍。选家披阅数载,淘沙拣金,以千锤百炼之精神汇集千锤百炼之作品,什么时候读都会心驰神往的。西汉宏文、唐诗宋词、元代杂曲、晚明小品中一些久经锤炼的篇什,不必很多,百余种足以使我们经常约会文化盛筵。读好书,读经典之书,自能帮助我们走出自我的狭小,回首历史长河,触摸时代的脉搏,关照广阔的生活。当我们在读书与思考中,流连在每一条真理、每一个美好思想、每一幅有震撼力的场景之中时,那正是将“小我”提升到更高层次的理想与信念之时。是啊,读书对人的影响不只在于积累知识,拓宽视野,还在于使人学会高尚,领略境界的高远和胸襟的开阔。因为阅读经典作品,是使人经历一番文化濡化的过程,它自可以改变人的气质,使一个人的气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从而去守望自己心中的理想和精神。
读书至乐,也是因为读书的过程总伴随着不可名状的快乐,且无以替代。王国维说过:“古今之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这自是道出了读书苦不堪言且是乐不可支、妙不可言的境况:读书,钻进去是苦涩的,而一旦学到知识并且运用自如地跳了出来,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就其乐无穷了。
读书之乐,还在于读书环境和读书条件的改善。我们再不用像古人那样“映雪”读书了,在小小书房里,坐拥书城,没有古人“洛阳纸贵”的担心,没有奔忙失意的烦恼,更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痛苦,可谓悠哉乐乎!
是啊,没有再比读书更廉价的娱乐,更持久的满足了,“和书籍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叹息”(罗曼·罗兰语)。只是,我们把读书看作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喜爱它,而不是厌烦它,关键是“要有恒心,有毅力,有自信,非学好不可,而且一定可以学好,每天学,每时学,随时学,随地学,学了就用,边学边用,边用边学。这样,我们就会时时刻刻得到新知识、新学问,工作越来越好,知识领域也越来越扩大了”(吴晗语)。如此,则快乐亦在其中,快乐亦长久矣!
最是读书滋味长,读书有味身忘老。尽管在这样一个生活和工作节奏日益加快的时代,已经很难找到西窗高卧的闲暇,但无论怎样忙,我们都应该挤出一时半刻,专注而安静地读上几页书。要知道,文化的涵养会使我们的思想保持鲜活的亮色,而况,喜欢读书,就等于把生活中单调的繁忙的辰光换成巨大享受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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