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缅怀 两世交谊——记郑海啸同志
在我家乡平阳,对郑海啸同志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人们都昵称他“老海”同志。
解放前,他在连续失去三位亲人、悲痛欲绝之下,仍坚忍不拔、矢志不渝,毅然率领三个子女踏着亲人的血迹,勇往直前,继续投身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温州专署。1950年初,我在温州专署民政科工作,春节没有回去,就在单位里过年。年初一上午,在专署机关工作的全体同志,齐来专署楼下大厅集合,庆祝新中国诞生后的第一个新春佳节。会议简朴紧凑,只有一个人讲话,那就是当时的温州专员郑海啸同志,中等身材,稍显肥胖,约有半百年纪,温儒庄重,精神矍铄。他首先向大家拜年,庆贺我国传统的新春佳节,随后,介绍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大好形势,言简意赅,洋溢着坚强的意志和高度的自信。
过了几天,我回到平阳老家,我的父亲(已故百岁棋王谢侠逊)问我,有没有看到郑海啸同志,我答谓春节那天上午看到,还听了他的报告。回温州专署前夕,我父亲写了一封信,叫我当面奉交。
当时的温州专署二楼,有一个很宽敞的长方形办公室,当中腾出一块约十多平方米的地方,辟为阅览室。有一天,我看到郑海啸同志正在那里看报,于是走到他身边,将我父亲的信呈交给他。他凝神展阅之后,双目炯炯地注视着我,说“原来侠逊先生是您的尊翁”,随后,融和慈祥地问我有几个兄弟姐妹,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现在工作情况等等,我一一作答。最后,他问及我父亲的健康情况,并在分手时嘱我代他问好。这是我生平唯一的一次和郑海啸同志晤谈,时间也很短暂,但他的和蔼可亲和殷殷关爱,给我留下了铭刻难忘的印象,现在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那么我父亲和郑海啸同志怎会相识?原来在平阳解放之后,为了家乡的革命和建设事业,他俩曾有过真诚友好的合作。古谚云“倾蓋如旧,白头如新”,就是这一段短短的历史交往,铸造了他们之间的珍贵友谊。
当时,有两件事情直接牵连到我父亲:一、平阳县人民政府筹备会成立大会上,需要一位乡亲父老,作为各界人士的群众代表讲话;二、平阳县劝募公债委员会成立,需要一位主任委员。那么在平阳家乡,谁是最优人选?
我父亲是个“爱国象棋家”(周恩来语),为了发展象棋事业,他长期离乡别井,到处奔波。抗战军兴,还请缨救亡,出任巡回大使,在南洋和大后方各地,辗转跋涉,致力于抗日募捐工作,后基本寓居上海。加之,他敦厚正直,豁达淡泊,不随俗浮沉,能高洁自持,因此在家乡,他与一些豪门缙绅和地方封建势力,无甚瓜葛,同时又享有盛誉,遐迩知名,在群众中有较高声望。
郑海啸同志和我父亲素昧平生,他进平阳城之后,百废待举,工作繁重,但他在百忙中,能深入群众,做调查研究,广泛征求听取各方意见,然后权衡斟酌,深思熟虑,作出选择,让我父亲作为上述二者的人选,可谓咨诹善道,慧眼识人,真是非常难能可贵。
我的记忆中,有一位王扬西同志,平阳北港人,系家乡的知名人士,平阳县人民政府成立后,任文教科长,他和我父亲是相识多年的故交。他经常来我家和我父亲会面,起穿引联系作用。郑海啸同志调温州专署工作后,有一次患病住院,王扬西同志曾陪同我父亲去医院看望。
1951年,我调来杭州,在杭州大学执教40多年。1983年,有一位我校政治系学生,叫吴成楼,时任平阳县人大文卫办主任。他父辈和郑海啸同志过从甚密,他伯父吴可邦是和郑海啸同志在一起从事革命的老战友。吴成楼从小就认识郑海啸同志。他来杭和我会面晤谈后,又去探望郑海啸同志,当他说起我父亲和我的名字时,郑海啸同志即刻说“我都认识”,并如数家珍似的谈起我父亲在抗日战争中的贡献,和解放初期时和我晤面,最后还托吴成楼转告,希我能去和他再见面。我和郑海啸同志仅有1950年初的一面之缘,流光如逝,物换星移,在事隔30多年之后,他仍能清晰地回忆起来,充分表现他有不寻常的记忆力,使我深为感动。可惜的是,吴成楼当时行色匆匆,没有及时告诉我,我是在几年之后回平阳碰到他时,才知道这件事的。否则,我一定专程拜访,晋谒问好。还有,我父亲在1983年之后,曾数度来杭州小住,我一定会使两位倾蓋之交的老人在杭城重逢,把臂话旧,畅诉离衷。
我和郑海啸同志的长子郑子雄,因同系平阳籍在杭人士,同是浙大离休干部,所以经常晤面。子雄同志介绍我参加新四军研究会和宣讲团,可谓两世交谊,遗泽绵长。
人固有一死,我父亲和郑海啸同志,同在1987年与世长辞,音容虽邈,风范长存。他们殚精竭虑,披肝沥胆,长期报效祖国,奉献社会的光辉业绩,将陶模铸范,史册流芳,永远受到后人的缅怀和景仰。
(原载《郑海啸纪念文集》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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